文心不明就里,嘴里恶声恶气说着“敢耍我你就死定了”,双手却还是乖乖放在了琴键上。
魏淮洲倾身过去,两手从他背后绕到身前覆在文心手背上,紧接着十指从文心指缝挤进去。
两人的手都是纤长类型,骨节也生得漂亮,这样好看的两双手十指相扣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视觉冲击着实不小。
文心觉得有点别扭,怪怪的,抿着嘴刚想抽手,魏淮洲已经开始十指翻飞熟练地在琴键上弹奏起来,而文心的手指被他夹在指缝间,被迫根本摸不到琴键。
“这他妈叫个屁的叠弹啊!”
“名字我随便取的,你不喜欢换一个也行。”
魏淮洲用下巴点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很明显的笑意:“这一段快结束了,下一段该你,准备好了,不可以停顿啊,停了就是你不行。”
“这怎么……”
文心话还没说完,忽然手上一紧,魏淮洲已经把十指曲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掌,手腕微微往下压,正好将他的手指放在琴键上。
小炮仗会承认自己不行吗?
当然不可能。
所以文心在触到键盘时就下意识顺着曲谱停顿的地方继续往下弹。
可是这样弹真的很艰难,五指中间还挤着另外一双手,手指灵活度大大降低,有好几次已经在弹错音的边缘反复试探,又险险被魏淮洲救回来。
文心从来没觉得弹琴这么费力气过,曲谱才过一半就觉得手指又酸又麻,弹不下去了。
察觉到调子力度越来越弱,魏淮洲适时接过担子继续往下弹:“别停啊,停就是你不行,你要承认自己不行吗?”
“你才不行了。”
文心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同意用这么个傻逼的方式把自己累个半死:“你给我松开,要弹你自己慢慢弹,老子不玩儿了!”
说着死命把手往外抽。
魏淮洲还想再逗逗他,故意把人抓住了就是不放手。
文心一阵火大,抬脚就要往他脚背上踩,忽然门边传来“咔嚓”一声快门声,引得两个人齐齐看过去。
周凯淡定地收起手机冲两人笑眯眯打了声照顾,仿佛刚刚偷拍忘记关快门的不是他。
紧接着后面又钻出个黑黝黝的脑袋:“你拍啥呢?赶紧让开,门都被你挡完了。”
路言一进来,就看见对面钢琴前魏淮洲都快把文心整个搂怀里了,两个人贴得很近,双手还紧紧扣在一起舍不得松开,再配上文心不爽到极点的脸色,像极了一对被不速之客打扰的野鸳鸯。
“……洲哥,你们搁这儿不练琴,搂搂抱抱干嘛呢?”
看着路言一脸痴呆的表情,文心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刚刚的别扭从何而起了,脸色变了一瞬,鼓着腮帮子使劲往后一拐:“放开老子!”
魏淮洲飞快松开手往后条,边躲边说:“你懂个屁,高手练琴从来不走寻常路,我们刚刚只是略略提高了点儿技术含量,测试测试手指灵活度,怎么就搂搂抱抱了,你这人思想不干净!”
“什么跟什么啊?”
路言觉得很冤枉,竟然还想上去跟他好好理论一下:“我思想干净的很!明明是你们俩……唔!”
周凯及时捂住他的嘴,往那边儿上蹿下跳的人大声喊:“洲哥,我们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下节课去图书馆那边开年级大会,不用回教室了,你们俩注意下时间别迟到,我们就先走啦。”
说完拖着路言迅速闪出琴房,还特别有眼色地把门也顺手带上了。
两个人隔着墙站在走廊都能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还有魏淮洲毫无底线的找打式求饶。
路言被强行架出来,浑身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你不让我说话就算了,还拉我干嘛?力气大了不起?”
“不拉你你还想在里面待多久?人两个呆得好好的,你非要当电灯泡杵在那儿,你好意思么。”
“怎么就电灯泡了?”
路言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忽然一瞪眼,手指都快戳他鼻子了:“我告诉你啊周二狗,文心是我亲口认下的兄弟,你要是敢因为他是个Omega你就歧视他,我就跟你没完,兄弟不是你这么当的!”
“……我什么说过我歧视O了?”
“你这么阴阳怪气不是歧视是什么?”路言越讲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有道理:“洲哥武力值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这么处处让着人文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还歧视人家,怎么,觉得O不配做我们朋友啊?!”
周凯花了不止五分钟才消化完他这个充满幻想色彩的脑洞,一言难尽看他一眼,绕过去晃晃悠悠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