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后三天,还有很多家属留流在出事地点不肯离去,包括许多关心事故进展的人们。慢慢的人群散去,看热闹的少了,来纪念的人也越来越少,生活还要继续,太阳每一天都按时升起,偶有阴天雨天,终会过去。痛苦伤心会随时间模糊,爱和思念也一样。
智明的学院已经放假,他每晚都到,什么也不做,只坐在地上出神。
还有一对头发开始花白的老夫妻,每天带着两三岁的孙儿过来,孩子总会问:“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呢?”
“仔仔爸爸妈妈会在这里看着我们!”憔悴的奶奶回答她,哭得太久,眼睛干涩,已经没有眼泪再流出来。
“妈妈,那里,那里!”孩子拍手叫。
两个老人忙去看,只怕看不清,着急去擦擦老花的双目,智明也去看那孩子指的方向,什么人也没有,天桥下面是一片菜地,被前仆后继下来的三节车箱砸去了大半土地,泥土焦黑,周围寸草不生,月光很明亮安静,光影下有知道名字的小飞虫子一闪一闪亮着。
“唉,妈妈不在那,妈妈带了小翅膀到天上去了,咱们在这里陪陪她。”面对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办法说出个“死”字。
“妈妈,没有了。”小孩子的黑眼睛滴溜溜转,又看到一边,又叫:“看,爸爸。”
大家去看另一边,天桥下面是月光投下影子,影子静默,陪伴着天桥,什么也没有。
老妇人把孩子抱进怀里,眼泪“哗”地流下来。智明想,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懂得思念。
老爷子看着老妇人,突然说:“他奶奶,或许,他真的看得见,以前听老一辈的说过,小孩子会有天眼,看到我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老妇人把孩子抱离自己问:“仔仔,你刚才看到爸爸,是什么样子的?”
“不高兴,呜呜——”那个叫仔仔的孩子把手握成拳头,放在眼眶里,做出哭的样子。
智明听那仔仔这么一说,忙走前几步,对着孩子说:“仔仔,你帮叔叔看看,有没有一位阿姨,很好看,长头发,大眼睛。”
仔仔听他这么一说,张看眼睛向黑处看去,看了一阵说:“方格子阿姨”他用手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腮边。
是她,是芳林!她走的那天穿着就是红细格子衣服,她最喜欢的动作就是用手支在腮边呆着眼睛愣神,芳林还在,她还在。智明的心大恸,坐在地上全身绵绵无力。我拿什么来招你回来?芳林?
第二天,法令纹很深的陈达警官在巡逻,看他又来了,陪他坐下,叹了一口气说:“是你的爱人吧?逝者已矣,不用每天都过来。”
智明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她还在。”
“小伙子,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男人,要振作,人死如灯灭,人是没有灵魂的,节哀顺变吧。”
“灯灭了不是还能再点亮吗?”智明喃喃说。
“你是有文化的人,用科学的方法说,人死后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会留下一些模糊的信息,就比如人如果站在这个地方,走了之后,还留下气味信息一样,我们活着的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是狗的鼻子能闻得到,我们警局的警犬就能根据人的气息追寻到千里之外抓捕到犯罪。”陈达摸摸自己的大盖帽说。
“警官,你也认为人死后会留下一些信息?”智明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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