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则,便是“夜间不得有人陪同伤者”
但是,薛永钛在夜间的叫喊声却牵动着每一个人。
尤其是那些住宿的‘床’位靠着窗边的人。
一名过去一直负责耕地的男人,夜里停着薛永钛的叫喊声,根本无法睡着。
他干脆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发起了呆。
而随后,他居然无声的哭了个不停。
魏子龙、金虎、凉水、谢武资等人,夜里听着薛永钛的喊声,也都装满了心事。
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们在前半夜曾经要求医生过去检查,却被武装人员拦了回来。
“医生已经给他用‘药’了!受伤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就算有人过去,他也不可能停止呼喊,他只能自己扛!如果你们觉得不满意,我们找人过去把他的‘床’位搬到走廊对面,声音就不会直接传过来了!”
武装人员确实将薛永钛的病‘床’调换到了走廊对面。但微弱的呼喊声还是会传到窗边。
而夜里因为薛永钛的声音而睡不着的,还有孙程。
“这个人如果一直到死不活的吊着,会影响大家的士气的”他听着那恼人的声音,想着。
“而且合适的时机下,应该把北岸的人给纳入进来。”孙程想到了赵颖回来时的汇报。
赵颖认为北岸特警支队里的物资是被陌生人给‘弄’走了。但孙程却认为,只可能是郑介铭等人的动作“放着不管,始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变成隐患。”
突然间,孙程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从头髓深处传来。
虽然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却觉得目力所及之处,有一道道闪电般的光线划过。
他知道,这些光线都来自于他头脑深处。
他两手抓着头发,牙齿紧紧的咬合着,想要大声叫出来,却始终坚持着——他知道如果他发出过大的声音,就有可能惊动隔壁的守卫,以及走廊对面的赵颖。
很快,孙程便满头大汗,跪在‘床’上,蜷缩着身子。
这一阵疼痛持续了大约两分钟,孙程终于从这种急促的痛苦中恢复过来。
“今年第二次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可恶。”
他手狠狠的抓着被子,随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
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有绳子、小刀片、剪刀、不干胶等常规的办公用具——这些毕竟都是办公室里常用的。
他随意的翻找着,最后选择了几个颇为厚实的垃圾袋。
随后,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他所在的房间,就在工商所与主楼之间的连接处。
这里原本似乎是打假办的办公室,他觉得这里清静,便征用作为了自己的休息室。
医疗室在工商所二楼,从这里过去,要穿过走廊并往下走一层楼。
这一路走过去,他小心的观察周围,确认没有人跟着。
抱歉了,老兄弟,你这样要死不活的下去,我都会犯神经质的,别说其他人了!孙程心里想着,死了你一个,也幸福了大家。
病房都是一人一间的,轻伤的人一般都设置在楼层的最尽头,那边离厕所也更近。反而重伤的人,都放在不太方便的地方。孙程的思路,其实正是要把资源用到那些有可能活下来的人身上。
他推开薛永钛那屋的‘门’,只听见薛永钛正痛苦的呻‘吟’着。
“谁谁谁是谁谁?我我我疼”
孙程走到薛永钛旁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非常烫手!
“啧啧,蛮惨的啊”孙程小声的说着,嘴角却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
一种近乎病态的笑容。
他站在薛永钛的病‘床’前,默默的听了一会儿,而薛永钛显然也没有什么清晰的意识,只是在呢喃着,或者时而大声的喊着。
孙程待薛永钛终于将呻‘吟’声放弱,才终于将塑料袋慢慢的撑开,轻轻的套在了薛永钛的头上。
随后,他便站在旁边,默默的观察着,如同一个观察着宠物、观察着自然现象、观察着‘花’开‘花’落,充满闲情逸致的男人。
突然间,他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仿佛一个人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