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实在不喜他,我便带他回沉府”沉澪绛“嚯”的站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省的我们母子俩碍了你的眼!也不会再埋没你魏家的脸!”
魏玄戈听不得她说这些话,怕得不行,慌里慌张的起来从身后抱住她。
“阿绛,你别这样,我方才真的只是一时心急……”
“一时心急?一时心急你便能狠得下心朝一个十岁小儿下这么重的手!”沉澪绛回头怒视他,奋力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他那力道下去就算是成人也顶不住,何况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
沉澪绛越想越气,简直是对他失望透顶了!
“你放开我!”她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掰不开就用指尖挠,将他的手挠出条条血痕。
魏玄戈咬牙不肯放手。
沉澪绛挣累了,连喘数下,偏头指着门外闭眸吼道:“出去!”
她现在显然是在暴怒之上,魏玄戈虽舍不得离她而去,但却不得不处理另外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好,我出去,你别气了”他低头了。
就这样,他被赶了出去。
“啪!”
魏玄戈看着眼前狠狠被关上的门,强风扑面而来,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在门外站了半响,他叉腰仰天长叹。
唉,奶奶个腿的,生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被窝里,魏长洲正哭得满腹伤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爹就这么讨厌他,小时候他就曾哭着问过娘亲,他怀疑自己不是她生的,否则,同样是一个娘生的,为何爹爹唯独喜欢阿姐而不喜欢他。
当时的沉澪绛哭笑不得,将他抱在怀里摸着头温柔道:“傻孩子,你可是娘亲千盼万盼求来的宝贝,怎么可能不是娘亲的孩子?”
“至于你爹,他只是嘴太笨了,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罢了”
他爹嘴笨?魏长洲不见得。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他平日里花言巧语,舌灿莲花哄骗娘亲和阿姐的模样。
只不过娘亲都这般说了,他姑且再相信一回。
魏长洲一直认为再等等,再等等他长大,他爹兴许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可今夜的一切彻底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越想越伤心,不明白为何会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小孩,明明,明明娘亲这么喜欢他……
“呜…呜…”
房门被人推开。
魏长洲听着脚步声,以为是魏博容。
因为方才她就被伤心过度的自己拒之门外。
“阿姐,我…我无事的,你回去罢…”
来人突然在他床前站住。
魏玄戈看着被子下明显可见的小小人身颤抖,再听他那委屈的哭腔,一时心情复杂。
只见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沿着床边坐下。
“洲哥儿”
被子里的人顿时停了哭声。
魏玄戈伸手去拉他被子,却发现被他拽的死死的,正想将被子掀起来,却见他麻溜一滚滚进了床里头。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小小身影,满身的倔犟和傲骨,魏玄戈突然轻轻笑出声。
这小子,犟起来和自己有得一拼,曾几何时他也用过这招。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被沉澪绛划拉出来的伤,接着幽幽的道:“洲哥儿,你可能不知道,你娘生你阿姐的时候难产了一天一夜”
“我差点就失去你娘了”想起那时,他的鼻头就有点酸。
“我实在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风险,比起孩子,我更担心她的安危”魏玄戈看着他的背影道,“所以,自那之后,我就不想让你娘再生孩子了”
“就在你娘无子多年被下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她发现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我私下偷偷吃药”
说起这件自己干的蠢事,魏玄戈想想也觉得好笑。
“千防万防也难防,就在你娘和我吵和离的时候,突然意外发现怀了你”
魏长洲听得专注,没想到他娘也曾那般硬气过,竟然还和他爹闹过和离。
“纵使我满心不喜也不敢在那时惹恼她,所以你就这样留下来了”
原来他是这样来的,怪不得他爹这么讨厌他,魏长洲一时内心滋味复杂。
他可以理解,却又无法理解。
“方才打你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当年你祖父也是这么对我的”
“说实话,我那时候可要比你现在惨多咯……”他向后一躺,散漫的卧在了床脚处。
魏玄戈又絮絮叨叨的与他说了自己幼时如何如何惹恼他父亲然后被毒打的事。
“你娘可是真心疼你,经常与我道要对你好些”他抹了把脸,语气突然萧瑟起来:“可惜我不是个好父亲,所以这十年来我都没能做到”
魏长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洲哥儿,方才打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以后爹会慢慢改的,好吧?咱们尽量做一对恭敬友爱的父子”魏玄戈觉得这些话对儿子来说酸得令人掉牙,但还是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利索的承认了错。
他又伸脚轻轻踢了踢那小小屁股,“昂,不说话爹就当你答应了啊?”
“……”
见他不语,魏玄戈从床上跳起来,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嘿,好孩子,爹就知道你最乖了!”
魏长洲差点没被他那“善良的一掌”打得吐出血来,一咬牙,小拳头顿时紧了紧。
“行了啊”魏玄戈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我要回去陪你娘睡觉了,不然没我在身边,她今夜肯定睡不好”他自信的笃定道。
想想待会的温香软玉,他就兴奋得忍不住笑起来。
快滚吧!
魏长洲再也受不了他这副臭屁至极的模样,恨不得他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后,又过了半响,床上的小人才转过身来。
视线落在床头边的瓶子上,他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闻了闻,是药的味道。
魏长洲摸了摸脸上红肿的伤,眼睛湿了湿。
虽然他爹那一番话说得很差劲,也不是特别真诚,但是,他还是有被小小的打动到了。
他想,暂且原谅一半罢,剩下一半看他爹以后的表现。
只见小郎君吸了吸鼻涕,傲娇的撅起小嘴,然后拔开塞子给自己涂药。
翌日,天才蒙蒙亮,便有贴身伺候的仆人进来伺候他洗漱,魏长洲正睡得香甜,被人唤醒后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仆人一边帮他穿衣,一边笑道:“将军说了,往日疏忽了对小郎君的教导,从今儿起要好好的履行身为一个父亲的义务……”
魏长洲伸直了手任由他们摆弄,表情愣愣然,似未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
他爹,还真就改邪归正了?
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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