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人,关键是谁才是哪个同道中人呢?她琢磨了一下,这些人中谁才是杨捷派过来的卧底?飞机上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一个是贝克,已经证实这家伙是个间谍,可以排除了;然后是修女,修女也不可能是吧;还有那个小个子的法国男人巴龙博士,涵冰打死也不相信他会是卧底,一个十足的细菌疯子;那么就剩下安迪和郑武了。会是郑武吗?那个中国男人,事实上,到现在她还不明白郑武是做什么的?还有安迪,一路上安迪对自己倒是蛮照顾的,长得也不错,可是难保他不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呢?唉,难以定论,难以定论!
在马拉喀什红宫宾馆的一个房间里,杨捷正在和林顿说话。此时的林顿已经不是之前的林顿,她完全变了个样子,不再是一个沉闷严肃的人,而是一个做事干练的女特工。
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就是妘鹤,她习惯性地站在窗口,右手扶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院子。
房间里是浓烈的烟卷的味道,杨捷往桌上的烟灰缸里弹着烟灰,抽了最后一口,把它熄灭在烟灰缸里。他拿起桌上的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名单说:“那么,这些是她在非斯唯一交谈过的人吗?”
这个化名叫林顿的女人点点头。
杨捷打开电脑,从纸张下面抽出一张照片,对比着电脑上的资料说:“这个叫贝克的女人,我们在卡萨布兰卡就见过面。她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看她故意和涵冰接触的情况,这个女人应该彻底查一查。”
林顿表示同意:“她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还有,她也在那架飞机上。”
那架飞机?是的,涵冰所在的那架飞机上坠毁了。杨捷面前的官方文件说,发动机被一个螺丝钉绊住发生故障,导致飞机坠毁。飞机从天上掉下,着火,飞机上所有人无一幸免。飞机上有七具尸体,都严重烧毁,无法辨认身份。但是个人都知道,这些官方文件都是骗鬼的小把戏,看看听听就行了,要探究出真正的原因,这些全都不值一提。
林顿又说:“对了,在这里的时候,涵冰同一位法国人说过几句话,还有一位是个瑞典富翁,身边带着一个妖艳的女星。”
“你说的是蒂德吗?很有名的石油大亨,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是的,就在涵冰准备坐飞机去马拉喀什的时候,蒂德和她说过几句话。我小心地把这段话录下来了。”
林顿掏出一管粉红色口红,她旋转了两圈之后,涵冰和迪特的对话就清晰地传了出来。
“可以坐下吗,夫人?抱歉之前我把您喝的马提尼给倒了。”两声憨憨地笑声。
“当然,当然可以。事实上我已经喝完了。您完全不用那么客气。”
一阵嗤嗤的磁带响后,蒂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喜欢这里吗?我知道你刚经历过一次空难,应该很刺激吧,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是一次冒险。”
涵冰呵呵笑着:“哪有谁会把自己的性命轻易交给冒险呢?要我说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冒险。”
“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祸福。我看正好说明你会迎来一次新生呢?不打破旧碗怎么会买新碗?”
“也对。”
“我想新的生活正在等待着你。实际上我很喜欢那种濒临死亡的经历。接近死亡,又起死回生,甚至会和死去的人亲密接触,感受天堂的拥抱,那种感觉很美妙,不是吗?我倒很希望能经历那么一次冒险呢。”
“谁知道呢?”
最后蒂德说:“和你聊天很愉快,真希望能再次和你见面。年龄大了,我就喜欢中国瓷器,或者我们不久就会见面。”
涵冰友好地说:“谢谢,中国瓷器是个好东西!”
录音完了,林顿说:“听起来都是一般的对话,没什么问题。奇怪的是,除了我和贝克,这是她在去马拉喀什的时候和别人说过最多的话了,然后她就突然决定去马拉喀什。而那位可疑的贝克决定跟着她一起去,然后飞机坠毁了,我们从此失去了联系。”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杨捷拿起听筒,只听了两句,然后嘴角立即轻轻扬起来:“什么,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的脸有些神采飞扬地说:“他们的人找到了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