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又一次深更半夜从梦中醒来,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他的指尖仿佛还有梦里残留的余温,就好像他刚刚还把她抱在怀里一样。
他的意识慢慢清醒,在意识到刚刚只是和每一个晚上一样的梦之后,心脏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部分下来,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
好难受,好痛苦。冰冷空荡的房间就像是黑暗的怪物一样吞噬着他,让他的眼泪无法控制地从泪腺中涌出。
叶辞从小就是长辈的骄傲、同龄人中仰望的存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
他喘着气坐起来,在床头柜上拿起了烟盒和打火机走到阳台。他的房间阳台正好对着泳池,此时天蒙蒙亮,云层缝隙里透出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他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
叶辞打开打火机的盖子,手在滑轮上用力,随着‘哧’的一声,火苗从火机里绽出,点燃他指间的香烟。
哪怕再好的烟在他眼里都是没用的东西,对自己没有益处还会成瘾,他从前一直看不起会用烟酒麻痹自己的人。
叶辞又想起了温珞冷淡的眼神、上一秒还和他水乳交融,下一秒就无情地推开他、走出门之前轻蔑的语气。
她说不需要他了。
他早就知道的,他不过是因为意外才会跟她牵扯到一起、被她随意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试药对象,等一切结束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扔下。
他把烟放进嘴里,烟吸进了身体之后短暂麻痹了他此时的痛苦。红色的火光在他指尖忽明忽灭,他一直抽到了天完全亮起来才去洗了个澡。
换下睡袍,穿好学院的衬衫制服。戴好眼镜的他看起来好像还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学生会长。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痛苦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他和平时一样,准时下楼吃饭,然后在管家恭敬的注视下坐上了车,被司机送往学校。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他在去学校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说什么?楚原戚失踪了?”
*
叶辞到了学校之后很快在学生会看见了来调查的人。
“叶辞。”领头的男人身材高挑,被制服包裹的肌肉健壮紧实,结实笔直的长腿踏着一双警靴。他和叶辞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同样英俊,但要更成熟稳重一些。
“大哥。”叶辞领着他去会长室,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接手的案子。”叶郗沉声回答他,“楚原戚已经失踪叁天了,楚家那边的消息还没放出来。”
叶辞眉头皱了起来,楚原戚确实两天没来上学,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旷课所以一直没在意。怎么会是失踪了?
他打开会长办公室的门,身后叶郗示意了一下跟着来的下属们,自己跟着叶辞进去了。
叶郗说:“因为案发在郊外,楚原戚是去楚家地盘的路上出事的,楚家认为是别的黑帮下的手,前两天一直没有联系过警察。”
“但是两天内,她们没有找到别的黑帮下手的痕迹,也没有收到交易的要求。”叶郗顿了一下继续说,“她们怀疑的殷家也没有动静,这才联系了警方。”
叶郗没说的是楚家大概只是联系他一个人,楚家并没有指望警察能做出什么贡献,联系他只是因为他背后站着叶家,他不会被强权压制,如果查出什么不会私藏。
“那你来学校干什么?”叶辞不解地问他,哪怕他自己也很为楚原戚担心,他也不认为学校能查到什么。
听到他的话,连叶郗也有些糟心。
他来学校是因为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可以查的地方,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唯一的线索只有顺着楚原戚车上的定位找到的跑车。
他们只能从楚原戚身边的人排查,在调查了一堆可能和楚家结仇的世家之后学校已经是非常靠后的选项了。
“楚原戚在学校有什么结仇过的同学吗?”叶郗问他,“或者是得罪过谁。”
叶辞沉默了一下,楚原戚那个性格结仇过的太多了,得罪过又因为他家世只能忍气吞声的更是不知道多少。他只能尽量把楚原戚在学校的‘仇敌’跟叶郗说一遍。
叶郗记录好之后跟他说:“还有你们学校的监控也要调出来一份给我们。”
叶辞站在办公桌后面无语了一下:“这个你去找学校,我能管理的只有学生会的监控。”
“嗯。”叶郗把录音笔和记录本收回去,因为是对着叶辞,说话也多了几分随意,“希望你们学校的监控不会像那条路上的监控一样莫名其妙失灵。”
“怎么可能……”叶辞的声音停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他的手按在了办公桌上。
叶郗没发现他这一瞬间的不对劲,因为他注意到了叶辞办公桌上的烟盒。
他立马皱眉:“叶辞,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叶辞无意识地抓住了烟盒,他强迫自己的思绪不往让他无法想象的地方发展,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偶尔,上次忘记收起来了。”
听到他的话,叶郗抬头看着他,眼睛直视了他一会才嗯了一声转开。
“还有你们平时玩在一起的几个朋友,我们这边都会去了解的。”叶郗出去之前跟他说了一句,“现在还是封锁调查阶段,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别人说。”
叶郗关上会长室的门,里面又只剩下了站在办公桌前的叶辞一个人。
叶辞不是笨蛋,他很聪明,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联想到很多。她亲手把他绑进别墅的时候监控消失了、进学生会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目击过也没有留下痕迹。
他拿起了烟盒里的烟,学生会的会长室里很快烟雾缭绕起来。
*
斯顿公学的每一名学生都会分派一名专门的导师负责监督学业进度和社交方面的进展。
当然了,特招班的学生是没有的。温珞也没有导师,因为斯顿公学的老师也没办法教她,所以被她拒绝后学院方面也没有强求。
同样,每周学生们以小组形式接受辅导的时候她也可以浑水摸鱼。但自从萧何被温珞捏了耳朵就总是在她旁边打转,直接还不顾周围同学微妙的眼神霸占了她前桌的位置跟她说话。
“温珞~你最近很空吗?”他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开心,喊她名字的时候拖得长长的,像是在撒娇。
“不是。”奈何温珞心似铁,头都没抬起来看他一下,“只是因为家里的狗太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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