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相同的低音量,小小声道:
“他身上的感觉,和那个给我毒糖果的人很像。”
安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
怪不得男孩在看到修的时候,反应那么剧烈!
但是安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便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算岁数的话,修今年已经是22岁了,十年前,他应该是12岁才对。
而给男孩糖果的人,据说比男孩只大那么一两岁啊。
安无视了木梨子探寻的目光,拉着男孩下了一层楼梯,两个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安问男孩:
“我听说,给你糖果的人,好像就比你大那么一两岁吧?你会不会记错了?他就是那个人吗?”
男孩蹙着眉,摇摇头:
“不是那个大哥哥给我的糖,这个我能确定。我说的是,他给我的那种感觉,和那人一模一样,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感觉,和你在一起的哥哥,和那个给我糖果的人,是同一类的人”
男孩越说越混乱,在费力地解说了半天后,他把自己都绕进去了,最后只能停了嘴,小心翼翼地问安:
“我说乱了但就是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安点点头,僵硬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好的,我会注意。你回家吧,晚上关好门窗,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男孩笨拙地跑了几步。到了家门口,他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冲安招了招手,安也笑着向他挥手,男孩这才心满意足地敲响了家门。
目送着男孩走入家门后。木梨子才走下来,对安说:
“他告诉你什么了?”
安的心情一时间五味杂陈,她看着木梨子,有点儿茫然,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和修的感觉很像?那个投毒的家伙?”
木梨子和安回到了房间后,安才把男孩告诉自己的爆炸性消息告诉了木梨子。木梨子的反应也相当大。
“怎么可能?是修去投的毒?”
安解释说:
“雷彤的意思是,投毒的不是修,但是。修给他的感觉,跟那个给他下毒的人很像,他觉得,修和那个投毒者是一类人。”
木梨子摇摇头,她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说:
“安,我劝你最好不要全盘相信那个男孩的话。他有些话是值得相信的,但有些话,你得选择性地相信,就比如他说的,修和那个投毒者很像。拜托,世界上气质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能这么依赖于他的证词,要有自己的判断。”
安抱着胳膊,坐在床边沉思:
“我明白,但是人的第六感有的时候也很准。雷彤第一眼看到修的反应,应该不会是假装的。”
木梨子还是不相信:
“我没说他是假装的,我的意思是,他认错了。气质相似的人太多了,你和夏绵第一眼给人的气质都是温和型的,那能证明什么?深入了解后才知道你们俩的性格其实有很大分别。修跟我们做多长时间的朋友了?你总不会因为这个男孩的几句话,就去怀疑一个认识很久了的朋友吧?”
安奇怪地看着木梨子:
“梨子,我记得你以前似乎不会这样维护自己人吧?”
木梨子纠正安道:
“我不是维护谁,我是就事论事。我怀疑那个男孩的感觉,他太过草木皆兵了,周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伤害他的东西,那他的话,采信度有多高?安,我只是想劝你,不要一抓住一个线索,就揪住不放手,如果全盘地盲目地相信某个人的话,那样你是调查不出来真正的真相的。就算你要赌,你也不应该冲动地乱押筹码。好好分析一下现实再说吧。”
安愣住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从男孩那里知道关于修的事情的时候,她的心就乱了,对于男孩的话,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相信了。
这是她的弱点,在面对和自己朋友相关的事情时,她的分析和判断能力会直线下降,就像她那次在雨夜里送修下山,完全是由冲动支配了理智才会做出来的举动。
在两相对比下,木梨子的头脑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在分析任何事情的时候,她不会感情用事,而是会条分缕析,一条一条地列出事情的疑点与可能性,她的逻辑思维和推理能力可能不如安,但是要论头脑的清醒程度,她要比安强得多。
木梨子看安的表情没刚才那么凝重了,就伸手推了推她:
“去,安,你最近有点浮躁,去洗个澡,稍微清醒一点。”
安盯着木梨子,不免有点感慨。
她的这位朋友,敏感多疑,喜欢私下里调查朋友的秘密,和她做朋友,总会感觉没有安全感,但在遇上其他事情的时候,她却能帮助自己分析事情,说得难听点,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逻辑机器。但是说得好听一些,又是一个能让人保持清醒、不乱冲动的理性劝导者。
拥有这么一个朋友,究竟是好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