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塞给自己的纸条。
龙炽有种特殊的预感,那个中年人,要他们来找的,恐怕也就是这么一张纸而已,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果然,江瓷拉着龙炽,把这座神学院里逛了一整圈。都没再发现别的东西。
这里面的“地狱”实则就是由一扇扇门连通的房间,而在一大片房间的头尾处的房间,都有着一个暗门,当时警察找到这个地方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后来干脆用了个笨办法,把墙直接敲碎了一大块,才进到了“地狱”里,找到了那些尸体。
警察他们是在调查的过程中。才发现了头尾房间里的暗门。
不得不说,弓凌晨的机关设计能力,是太过强悍了。
江瓷在房间中穿行时。想起了弓凌晨的机关设计能力后,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倥城游乐场里,修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这个混蛋最擅长机械装置,我怎么给忘了?”
修那时所指的“混蛋”会是弓凌晨吗?
从眼下“地狱”的设计情况来看,的确如此。
但是,修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和弓凌晨很熟悉吗?
如果是的话,他对当年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知不知情?
再结合起修昨天对自己的冷言冷语,江瓷心里的不安渐渐沸腾了起来。
难不成。修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的修,正把食堂里熬得发粘的粥用勺子搅动着,轻吹着。准备喂给刚刚才醒过来的安。
安是在中毒后的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她自苏醒后,神智仍不是很清明,眼睛木木呆呆的,若有所思地盯着雪白的被子发呆。也不和修讲话。
修也不强行和她交流,把林护士叫来给安检查身体后。去食堂买了白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准备喂给安吃。
安却像是魔障了一样,修喂给她粥菜时,她就机械地张嘴,咽下,眼睛转也不转,身体也像是木偶一样,偶尔机械地动一下,显得僵硬无比。
修把饭给她喂完,洗好碗筷后,坐回了她的身边。
看到她的模样,修沉默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破天荒地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还不舒服?”
安“啊”了一声,似乎这才察觉到修的存在,口气略虚弱地问:
“你说什么?”
修忍住脾气,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舒服?”
安摇摇头,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
修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昨天的事情,在稍微斟酌了一下言辞和语气后,他把声音放柔,但语气间那隐隐的恼怒是掩藏不住的:
“昨天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安的嘴角轻轻扬起来,轻描淡写道:
“头疼。”
修追问:
“你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还是”
他的话被安打断了,而且安的态度,突然变得极度强硬:
“修,我说我没事了就是没事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想着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行吗?昨天也是这样,我能吃什么?我就是喝了江瓷的汤,但是也不能证明我的头疼是因为这个吧?我有头疼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修愣了一会儿,原本露出了些关切的脸上,重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嗯,好。”
安又发了一会儿愣,用双手环住了头,声音低弱:
“对不起,我说得过分了。”
修把安抱着头的手拿了下来,坐在了安的病床边,把自己的手放在安的太阳穴上,轻轻帮她揉捏着,声音中并没有生气的成分:
“你别把手抬那么高,小心腰。”
安顺从地不再发脾气,并把自己的头主动枕在了修的腿上,疲惫地合上眼睛,轻声说:
“修,你不会骗我的吧?”
修按揉的手一顿。
察觉到修的反应后,安的睫毛轻轻一动。
她何尝不会怀疑?
昨天,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在喝了江瓷的汤后,才感觉头痛的。
更何况,昨天她偷听到了修和聂娜娜的对话,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这点就足够成为她多疑的理由了。
让她丝毫不对江瓷起疑心,她做不到。
但是,这样的念头,又叫安觉得自己龌龊。
朋友可以怀疑吗?
而且,那也不是普通的朋友啊。
江瓷是和自己过过命,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啊。
安在感性上,绝对不相信会是她。
但是,从理性上来说的话
安心头翻涌着怀疑和罪恶,这样双重的负面情绪,压得她的头更痛,心情更烦闷,剧烈的头晕感折磨得她面无血色。
她现在唯一可依靠的,就是她身边的修了。
所以,她自然地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修的身上,想从他这里得到些许安慰。
可在自己问出那句“你不会骗我的吧”后,满心希冀的安,却明显感到了修有片刻的迟疑。
单就是这一迟疑,就叫此刻本就敏感的安,越发没有安全感了。
她只得把头努力地向修的身上靠,借此寻求哪怕一点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