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安问事情的原委,那样,或许会正中那个送来纸条的人的下怀。
条条大路通罗马,是吗,妈妈?
木梨子走出墓园后,摸出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她优雅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轻轻飘荡着,如同魂魄:
“喂,您好,对,我是前些日子让你调查简遇安的木小姐。对,你把现在搜集的资料传到我的邮箱里,全部。顺便再帮我查一下,在三年前,简遇安有没有和一个叫做田入雪的女性接触过。对,田野的田,进入的入,下雪的雪,离婚女性,现在已经死去三年了,之前独自居住在倥城洛水公寓”
结束了这通电话后,木梨子再度整理了一下小礼服裙的裙摆,钻入了路边她开来的轿车中。
安坐在病床上。手里把玩着那张拍下了“卓”字的手机,长久地沉默着。
修坐在她病床前,也不讲话,沉默地想着心事。
不过,这两个人的心理世界完全不同。
在安的心里,反复推演着一个又一个犯案的可能。
是入室盗窃杀人?是有准备有预谋的谋杀?甚至。有没有可能是自杀?
这个“卓”字,真的是聂娜娜写下的吗?写下这个字,到底是因为卓格格知道内情,还是卓格格就是凶手?
不,不能单从一个“卓”字上就和卓格格扯上关系,这样的判断太片面了。
可是这也太像ssage了
修那边的心理活动。就要简单得多了。
在得知聂娜娜的死讯后,他先是错愕。然后便释然了。
这种人死了最好。
修以前吃过她的苦头,险些被她弄成一个废人,当然对她的死无感,并且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他不说话的原因,要是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现在正在冥思苦想的安。估计也会笑出来的吧。
修所思考的问题是,她到底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把她抱在怀里时产生的反应?要是感觉到了,那就丢人死了。要是没感觉到明明都贴得那么近了不对,她一定感觉到了,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安那边可感觉不到修的心思,她想得脑袋都快炸了,索性不再动脑筋,免得头疼,她戳戳修的手,想问问他的意见:
“聂娜娜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一刀毙命,刀身完全没入身体,只留着刀柄在外面。至少我没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二次伤害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个杀人的人,手法很熟练。”
修心里转着的念头“死得好”当然不能往外说,看着安严肃的表情,他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回答说:
“应该是吧,如果照你说的那样,只留着刀柄在体外的话,要么就是个力气很大下手稳准的人,要么就是个专业的杀手。”
安盯着修的脸,看着修冷静地吐出“专业的杀手”五个字时,她突然感觉,修这张脸,的确很像一个杀手会有的脸,冰山加面瘫,情绪从不外露,再加上他在蓝马山庄里就表现出来的对各种审讯酷刑的熟悉,以及他出色的身手
安没忍住问出了口:
“要是换成你的话能做到吗?”
修皱了眉:
“什么?”
安察觉自己失言,把脸扭到一边,轻声道:
“没什么。”
修却不依不饶地一把抓住安的手腕,问:
“你说什么?换成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修的口气变得极度陌生与冷酷,但他所说的话,更叫安寒心。
他果然瞒了自己什么。
看着从安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淡淡的伤感,修难得地在第一时间里领会到了别人的情绪变化,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低声说:
“我冲动了。抱歉。”
安低下头,轻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来,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修,你能帮我去监控室一趟吗?”
修眯起了眼睛,像是完全没有经过刚才的对话一样,问:
“去干什么?”
安心里的又一个猜测浮现了出来,关于聂娜娜案子的:
“我想知道,坏掉的监控,是被人为强行从外部破坏的,还是从内部遭到破坏的?你能帮我去看看吗?”
修点点头,起身欲走,却又刹住了步子:
“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
安点点头,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抓在手里,示意修可以安心地去调查,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
修略略颔首,朝门口走去。
望着修的背影,安打定了一个主意。
关于修的真实身份的问题,等到事件尘埃落定的时候,自己再和修深谈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