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对啊~要不是她帮你把那血字抹了的话,你估计早就等不到我来提醒你这些东西了。”
卓格格皱起了眉头,仰头看着那中年男人:
“她为什么要这样?”
中年男人的嘴角翘起了一个调侃的弧度:
“你可不要误会,她为的可不是你,是你家的绵绵。她那个人,脑子有的时候也不好使,尤其是在碰上这些事情的时候。”
卓格格重新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儿后,嗫嚅道:
“我想和夏绵说声再见。”
中年男人的眼中,在一瞬之间充满了鄙夷,他貌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站在会议室门口全身僵硬的夏绵,又望向了卓格格,眼神就像是在看这个死人一样:
“没用的东西。”
卓格格丝毫不为此话所动:
“我就想和他见见面。别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中年男人把一条腿曲起来。勾在桌角处,淡淡地说:
“就算他会死也无所谓吗?”
卓格格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哀求:
“我不会朝他透露我们学院的事情的,也不会说我要离开的事情我也只是想和他见一面而已”
中年男人一点儿不理会卓格格的哀求,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他会死也无所谓吗?”
卓格格知道自己的哀求等于间接被否定了,也不再继续提出这样的请求。
看到卓格格安静了,中年男人的笑容更加亲切。眼中的鄙夷之情却也更盛了:
“你知道有些事不能去做就好。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感情都不能有。你现在已经废了,等回到学院里,你们老大应该会对你进行回炉重造吧。杀个人也能露出这么多破绽,我很好奇啊,你是怎么能从神学院里毕业的?”
卓格格默默忍受着中年人的讥刺。一声不吭。
中年男人看卓格格这个样子,也懒得多说些什么了。从桌子上纵身跳了下来,落地轻捷无声。他又用眼睛轻轻扫了一眼夏绵,话里有话地说:
“再者说,他有没有心情见你,还是个问题呢。”
卓格格还没有回味出这句话的意思,她脱臼的肩膀就被走到她身旁的中年男人用一只手随意地接上了。发出了咔吧一声的响动。卓格格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反倒有些恍惚。
中年男人用一只手按上了卓格格刚刚接好的胳膊,微微用力。似乎是要用疼痛提醒卓格格些什么:
“我听你们老大说过关于你的事情。你能在那么多孩子的竞争中活下来,就证明你还是有点价值的。别浪费你的价值。如果跟我那个傻徒弟一样,那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活下去的价值了。懂吗?”
卓格格定定地仰起头,对着中年男人说:
“谢谢,方宁叔。”
被卓格格叫做“方宁叔”的中年男人淡淡一笑,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在一把拉开会议室的大门后,方宁叔回过头来,对卓格格说:
“走吧?”
卓格格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跟在方宁叔后面,慢慢地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走出了办公楼,钻入了方宁叔停在办公楼楼门口的轿车里。
在会议室旁的宣传部器材室里,夏绵背靠着大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在他们两个准备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夏绵条件反射地躲到了这个门敞开着的器材室里。
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自己的呼吸时,夏绵反倒放弃了,他猛力地大口喘息着,呼吸着器材室里略微发霉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几乎要爆裂的心脏稍微好受一点。
卓格格
夏绵的四肢渐渐被抽去了力气,他顺着背靠的房门,滑坐在了地上。
他和卓格格,认识于高三时,他从那些小流氓手底下把她救了出来,却被她好一阵抢白和调侃,自此对这个女孩有了些印象。
在大学里,再次看到这个女孩,他挺开心的,那女孩也认出了他,说要请他吃一顿饭报他当年见义勇为之恩,最后却没带钱,后来还是夏绵付的帐。
后来,一来二去地,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像所有的恋人一样,一起吃饭,逛街,互相联络,牵手,接吻
两个人甚至约定,等到毕了业,就可以结婚了。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夏绵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想找个可靠的人聊聊天,哪怕不说关于卓格格的事情,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他现在的脑子,完全处于混沌状态。
所以,当他拨打了安的电话后,等“嘟”声响起三四声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谁打电话。
可是,电话在响过几声后,被掐断了。
夏绵先是愕然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几个小时前,自己才和安绝交。她挂掉自己的电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夏绵颓然地垂下手去,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真是自找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