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接到短信,到发现尸体,到报警的时间就要对不上了,只有你跑去警察局报警,才能给我留点儿时间调查现场。你放心。你就跟警察说,之所以你去警局报警,而不打电话,是因为你的手机没电了,而我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肯给你手机。为了安抚我。你只好把我带回到我们的车里,然后你一个人去报警。等你带着警察回来的时候。我保证我会在车里,这个谎言不会露馅的。但是,你得把来回的时间控制在20分钟之内,这样,我才能有更多的时间调查。知道吗?”
木梨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有隐隐的哭腔。但她的言辞显然已经恢复了逻辑性,且表现出了她一贯的算计姿态。
林汝尧虽然担心,也知道木梨子的真实目的。但还是遵从了她的指示,按原路跳下了窗户。
看着林汝尧爬过窗口,担心地朝自己又看了一眼,才抓住旁边的排水管道,消失在窗边,木梨子脸上僵硬的表情才有所松动。
她伸手撑住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木梨子这个人,谁对自己好,她清楚,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要回报那人的情感。她不想和谁好的时候,就会既礼貌又客气地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林汝尧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自己好,木梨子知道,但她就想和他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就好,因此,对于一个普通朋友来说,是不应该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的,刚才自己伏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已经算是失态越距了。
因此,她需要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回来,而且是全盘收敛回来,一丝一毫的情感,都不能再对林汝尧有所表达。
而且,她止住哭泣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这个人,或许不是安呢。
毕竟,人已经被烧成这个样子了,谁能看得出来这是谁?万一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想要用一具假尸体来骗他们呢?
木梨子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恢复了原先的镇定。
她在房间内踱了几圈,只在身上摸到了手机。
她试图去按房间的电灯开关,却发现已经没电了。
这个房间已经被断水断电了吗?
木梨子又走了几步,来到了客厅内的书桌旁,按了一下书桌上的台灯。
台灯亮起来了。
木梨子翻看了一下灯座,发现这是一台靠电池供电的灯。
现在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屋内原本看不大清楚的一切也渐渐分明起来,再加上这点灯光,一些东西已经能被看得很清楚了。
木梨子一眼就看到,屋子的防盗门锁,还有客厅的窗户玻璃,已经和卧室窗上的锁一样,被榔头一类的东西砸得扭曲了,尤其是那防盗门,锁舌完全是被砸得嵌入了门框的预留孔里,就算是有钥匙,从外面也是打不开这扇门的。
留意到这点后,木梨子皱起了眉。
如果没有其他的出入口的话,这里就是个绝对的密室。
如果说这个人是自杀的话,完全讲得通。
这样想着,木梨子把视线转移到了一面镜子上。
这面镜子是落地镜,镶嵌在客厅防盗门门后。
它的上面,被人用口红写了一行字:
“wu:d。”
如果翻译过来,大致意思是“我需要一场救赎之眠”
但是,前面的那个“wu”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镜子上的笔迹,像是安留下来的,但也不排除有人仿冒的可能性。
现在,木梨子需要一定的假设,比如死去的人是安,而这行字的确是安留下的,它如果单从字面意义上来看,也确实像是临终遗言,但前面的“wu”明显表示是安留给某个人的。
可是,他们认识的人之中,名字中有带“wu”这个拼音的吗?
木梨子发觉,自己还是不能做这样的代入法,一旦想到在淋浴间里吊着的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会是安,她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她索性不再想下去,把镜子上的字和砸坏了的门锁用手机拍下来后,又把客厅里角角落落的情况照了下来。
在五分钟之内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木梨子走向了淋浴间。
她看到那悬挂在半空的焦尸时,一阵熟悉的感觉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她忙转开了视线,心里还不断地打着鼓。
这个不是安,绝对不是安
一边给自己做着催眠,木梨子一边来到了尸体前,她尽量不直接看尸体,忍着恶心,把套在她左手上的防火手套取了下来。
这一取,木梨子才注意到,这只手上居然套了不止一层的防火手套,里外竟一共有三层!
看来,正如她所想的,这只左手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她把手套一层层扯下,直到露出尸体完好的左手。
看到这只手的时候,木梨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像安的手指了吧
木梨子下意识地一把把那只手推开,转身跑出了淋浴间,深呼吸了几口,试图平稳下自己的呼吸。
她背对着尸体,却总觉得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正朝着自己的后背看,那眼神之阴鸷森冷,简直叫她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尽管害怕,她还是强忍着恐惧,先把其他房间,比如厨房、卧室的状况照了一遍后,才折回去,把案发现场的东西一样样地照了下来。
在准备给尸体照一张正面照的时候,木梨子的手抖了。
她即使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这个挂着的人并不是安,但她的手却无法控制地猛抖着,始终按不下拍摄键。
这个身形,这只手
最终,她还是匆匆地给这具尸体拍下了三张因为她的手不稳而高度模糊的照片,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