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武诚睡醒过来后,在院子里洗脸时,看到了修身上穿的棉衣,果然问他这衣服是从哪里来的,修就按照老人教给他的说法,说是自己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武诚的表情。还好,武诚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坏,居然破天荒地表扬了修一把,说他这个榆木脑袋总算知道给家里添点儿东西了。
修听着武诚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听到最后,他终于明白:
武诚居然以为他这件衣服是从别人家里偷的!
虽然清楚自己撒了谎,可是修觉得武诚这样的推测,既是对修自己的侮辱,也是对邻居家老人的善意的践踏,他忍了很长时间,终于大声喊出来了一句:
“这不是偷来的!”
修其实也不算是顶了嘴,顶多算是否定了武诚的推测,可就因为这句话,他换来了一顿无比残忍的皮带抽打。
在武诚看来,这件衣服脏是脏了点儿,却根本没破,该在的地方都在,谁会把这样的衣服丢出来,就认定修是偷了人家的东西,他本觉得修长了点儿脑子,谁料到修居然会大声反驳他的意见!
武诚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上来,他从腰间解下皮带,卷成一个卷,把裹在修身上的棉衣一把扯下来,把只穿着三层单衣的他推翻在地,劈头盖脸地朝他的身上抽了过去!
修已经习惯这种待遇了,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闷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的侵袭,紧抿着嘴唇,用牙齿咬住嘴唇内壁,闭上眼睛,等待着这场毒打的结束。
一时间,静悄悄的院子里。充满了武诚不干不净的咒骂声和皮带抽在人体上的噼啪声,听着就叫人肉痛。
但是,当武诚抽下一皮带,又扬起手来的时候,他口中的咒骂和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全停住了。
修起初还觉得奇怪,武诚平常要打他。都是得打一刻钟之上才能稍微出点儿气,现在还不到五分钟。怎么就停手了。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武诚,却发现武诚的眼睛正牢牢地锁定在和左边邻居家相隔着的墙头上,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修小心地翻了个身,朝武诚看着的方向看去。
院子地上细碎的砂石硌着修刚刚被皮带抽出的伤口,身上疼得更厉害了,修对这样的疼痛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在他看到左边的墙头上出现的那张混合着恼怒和心疼的老人的脸时,突然感觉身上疼痛得厉害,前所未有地厉害。疼得他直想掉眼泪。
他抽了两下鼻子,好歹忍住了这莫名其妙的冲动,可在老人看到修那含着泪水却迟迟不敢落泪的眼睛后,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更加愤怒起来,眼周的皱纹都因为愤怒哆嗦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那是你亲生的儿子!”
武诚已经很久没被人像这样训孙子一样地训过了。他一怔,继而是一阵滔天的怒火涌了上来,他冷笑着看向老人,毫不客气地骂道:枪炮三国
“老不死的,这是你该管的事儿吗?他是我儿子,干你屁事?我爱教训他!这小子欠抽!”
老人忍耐了一下,声音低沉,但是怒意更盛:
“你要是再敢打一下,我就报警。”
武诚再次愣了一下,口气立时没那么强硬了:
“你你敢!我管教我儿子,就算警察来了也管不了!”
老人冷冷地斜了武诚一眼,像是在看垃圾似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抛下两个字:
“是吗?”
说着,老人便下了墙头,墙那边传来老人蹒跚的脚步声,以及停顿了半晌后,再度响起来的声音:
“喂,派出所吗?我们家邻居虐待儿童,请您派人来处理。对,地址是”
武诚顿时慌了神,想要阻止老人已经来不及了,忙把修从地上一把拖拽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掉他身上的灰,用的力度之大打得修本来就疼痛不止的伤口愈加难受起来,可在他年幼的面孔上,却丝毫表情都不露。
这是修早已养成的习惯。
不过修很疑惑,为什么一说“报警”武诚的态度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还有,什么叫“报警”?
接下来武诚对待自己的态度,叫修莫名地心慌。
在帮修拍打掉身上所有的灰后,武诚扳着修的肩膀,面对着一脸懵懂的他,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从他嘴里喷吐出的浓重的酒气呛得修一阵头晕眼花,但武诚的力气不小,修只能任由他抓着自己,用那种含义暧昧的诡异眼神盯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武诚才无比别扭地开口说:
“小修啊,你是爸爸的好儿子对吗?”
修从来没听过武诚用这么温柔殷切的声音对自己讲过话,这种感觉却并不好,一听他就是有事情想要求自己,至于那是什么事儿,修幼小的心中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他痴痴愣愣地看着武诚,听到他这么要求自己:
“你既然是爸爸的好儿子,你就不会说是爸爸打的你,对吗?你看,你住在爸爸家里,也是爸爸养活你,爸爸怎么会不疼你呢?打是亲,骂是爱,你明白吗?”
修不明白,他从来不明白,那种每次发作起来几乎要将自己打死的恐怖架势,会是爱人的表现。他见过其他的人是怎么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武诚的谎言,对于修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
见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并不作回答,武诚本就不大多的耐心快要消磨完了,抓着修肩膀的手也开始用力:无限之军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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