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后,修的脑袋突然发出了“嗡”地一声,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他的意识跌入了彻底的混沌一片中。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当初方宁叔对他进行训练的训练房里,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熟悉的20cm粗的木柱子竖在房间的正中央,还有被自己吊起来的那一排铁棍子,安静地挂在房间的一侧。
他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想爬起来,就觉得头一阵剧痛,险些再度倒下去。
他捂着头咬着牙缓了半天,剧烈的针扎似的头痛却还是半分未曾消减,他挣扎着盘腿坐起,因为疼痛而烦躁异常的心情把他弄得直想杀人。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异响,他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抓,一瓶被丢过来的饮料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他盯着这瓶饮料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看。
果然,方宁叔带着一脸欠扁的表情,嘴里叼着一根吸管,啜饮着一瓶他常喝的功能性饮料,痞痞地倚靠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含混不清地问:
“醒啦?”
修头疼得压根不想说话,但方宁叔既然开口了,还是那副一如既往的欠揍模样,修不想在他面前服输,就强撑着开口道:
“我怎么在这儿?”
方宁叔朝修走了两步,学着他的样子在地上盘腿坐下。无比直接地说:
“你马上就要走了。来这儿怀怀旧,不想?”
修听到这句话后一点儿反映都没有。按着头忍了很久的痛,才猛然意识到方宁叔在说什么!
什么叫“马上就要走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却再度扯痛了头,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问:
“我要去哪儿?”
问出这句话后,修的记忆也渐渐地复苏了: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自己本来马上就要上场了。硬被老板叫到了一个饭店包厢里,自己灌下了一口酒之后,吐了好长时间。接下来就晕晕乎乎的,恍惚间,的确听到有个陌生人说“我要这个小子”
难道那个人要的人,就是自己?
方宁叔抓抓耳朵,说: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小子,你挺值钱的,200万啊。”
修对于钱没有概念,也不感兴趣,他唯一关心的是,自己还能打拳吗?
听到修的问题后,方宁叔把手里的功能饮料放到了一边,修终于难得地在他脸上看到了严肃的表情:
“应该是不能打拳了,但是打架应该还是可以的。我不知道他要你做什么,他只告诉我,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只是没什么自由,替他做6年的事情,就能离开了。而且他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关于你以前对你父亲所做的事情,会一笔勾销。”
修正在愣神,听到方宁叔这么说,瞳孔一下子收缩了,猛地站起了身来,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他退到了挂着铁棍的那片区域,后脑勺撞上了铁棍,引起了连锁反应,铁棍在他身后叮叮咣咣地响了起来,他才停住脚步,盯着方宁叔,嘴唇哆嗦了半天,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方宁叔见他这个样子,想笑,但终究还是没笑出来。
他早已经把修的家底调查了个干干净净,包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修在逃出武家的那天,住在他们家隔壁的一个老人意外从墙头跌落身亡的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到警局里找上个把熟人,便可以知道,当初修的父亲因为殴打修被警方带走拘留了半个月,而在那半个月里,修是由老人照顾的,而且老人对修很好。
把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不难判断出,当年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而方宁叔看到修的反应后,在心里也有了个基本的准备。
那个姓郭的年轻人,果然把修的心理抓得很准,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修的软肋,自己仅仅是提到了这件事,一向情绪内敛的修就如此激动,看得出来,只要抓住了这点,让修做什么他都愿意。
但是为了把自己撇清,方宁叔没向修说出自己也曾调查过他的事实,还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问:
“你怎么了?”
修没说话,可他的牙关已经控制不住地上下打起抖来。
此刻,他的心里是一派惊涛骇浪。
那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方宁叔眼见修的额角已渗出了汗水,脸色也整个转白了,就在心底暗叹一声:
看来这小子是留不住了。
他在感叹之余,还是转告了年轻人要自己转达的一句话:
“对了,那个人还要我向你转达一句话。你要是想知道刘家老人的死活,就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