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都要敏感得多,因而,她把舒子伽近些日子的表现全部收入眼中,并因无法理解而感到恐惧。
左伊人知道舒子伽想要这么做的动机,可她不应该告诉越千凌,否则她会更加害怕。于是,她凑近了越千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
“你放心啦,千凌。她模仿我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也许只是很简单的理由,你不要瞎想。说不定,她是觉得我很可爱,所以才要学我啊。”
说到最后,她把声线放得调皮了起来,并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顺利地把越千凌逗笑了。
两个人关于这件事的简单讨论就到此为止。
只不过,在左伊人完成自己的打扫任务、离开教室的时候。准备留在教室里把自己的作业写完的越千凌突然叫住了她,照例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伊人,不管怎么样。你得小心点儿不能让她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很喜欢你,我不想你被她伤到”
听到这句话的左伊人只是愣了愣, 便冲越千凌露出了一个微笑,说:
“好啦,我会小心的。”
习惯性地安慰好越千凌后,在回家的路上,左伊人的心里却始终转着这句话。
“不能让她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越千凌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她的怀疑,却在无意间已经触及到了事情的真相。
舒子伽模仿自己的打扮,就是把自己连带着一起拉入了危险的漩涡之中。她也许对此觉得刺激好玩。可一向喜欢安定生活的左伊人。对于未知的变数。感到的没有刺激,只有惶恐和不安。
由于值日,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了,现在正是冬季,天黑得很早,回家的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左伊人越走,心头越慌乱,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但每次回头,她都看不到任何像是正在跟踪着自己的人。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心头的不安越强烈。她越觉得自己的身后像是正尾随着什么人,而这种被跟踪感,使得她的不安更加强烈,她越走越觉得周围人烟渐少,越走越觉得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的心理怪圈。
而越是看不到跟踪的人,她越是焦躁。
明明是有被偷窥、被尾随的感觉的,却又看不到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跟着一样,觉得时刻那只鬼魂会撕破自己用来隐形和伪装的面具,张牙舞爪血肉模糊地扑到自己的面前
左伊人的手在衣角上不停地绞动着,走两步都要停下来回头看一眼才能安心地继续前行。
现在的她,完全是处于风声鹤唳的状态。
不知道是因为在学校里和越千凌的对话勾起了她潜藏在心底的恐惧,是因为舒子伽这些日子种种的诡异举动撩拨起自己对于未知未来的担忧,还是因为真的有人在跟随,左伊人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让她只想逃离开来,只想赶快回到家里。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挂在肩膀上的书包带,并用力抓紧,脚步也加快了。
可她越走越觉得心虚。
今天路上的人好少啊车也不多
是因为放学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还是因为某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的原因?
左伊人毕竟还是个孩子,遇上某些事情,即使不相信有鬼魂的存在,也会不自觉地往那个方面想去。
整条街上的路灯阴惨惨地亮了起来,可白色的光芒不足以驱散她心头积郁的恐惧,笼罩着她的诡异的惨白色光芒,反倒逼她把自己的脚步声越放越快。
平时她在学校里经常参加辅导班,回家的时候有时比今天还要晚得多,黑得多,可她从没像今天这样的害怕,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回家的路格外漫长,甚至冒出了“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的恐怖念头。
最后,左伊人索性拔足狂奔起来!
她第一次在心头埋怨起舒子伽来。
那个愚蠢的以假乱真的游戏,万一、万一要是真把她牵涉了进去
那个神秘的跟踪者,完全不知面目的跟踪者,就像是一个游魂一样,叫左伊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在舒子伽的画作中,那个亚洲面孔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跟踪者,眉心中钉着一枚钉子,红白相间的脑浆流到了他的唇边。
在左伊人的心里,那个跟踪者的形象,已经由于舒子伽的这幅画,先入为主地定格了下来,他就是那副可怖的模样。
脑中满载着一个脑门钉着钉子的恐怖跟踪者形象,心神不宁的左伊人路过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陡然,从小巷中伸出了一只手来,准确无误地拦腰抱住了左伊人的腰部!
由于左伊人跑得太快,这双手又伸出来得太快,她的胃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痛得她根本来不及意识到“有人要对她不利”这个事实,而先发出了一声痛叫。
一张味道古怪的手绢及时地堵住了左伊人的嘴,叫她没能再叫出来。
她挣扎着,嗅到了那双手、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有刺鼻的药味。
约半分钟后,一股晕眩感朝她直袭过来,她的身体一软,便倒在了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