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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修对别人举动的含义往往要猜测半天才能猜到,可是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却是了然于心。
猜测到她的意图之后,修不抬头,随手朝她微微肿胀的小腿伤处上按了一下,她猝不及防,疼得一声轻叫,又疼又气的她挥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发力推了修一把,可是她那点儿力气对修来说完全不够看,他连动都没动,继续包扎,嘴里冷冰冰地道:
“这就是骨裂的症状,有明显的压痛感,这下你不怀疑你是伤着骨头了吧?”
她捂着伤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哀怨地嘟囔着: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记仇啊。我招你惹你了你就拿杯子砸我”
这句话对现在的修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把柄了,这句话一出,修就立马老实了,低着头给她把夹板捆好,说:
“好了。这些天别乱动。也别下地走动。”
他说着。一抬眼,却正好和她的视线相撞。
她的桃花眼大大的,透着一股特殊的风情,而在看习惯她眼中的风情后,修也不再像开始看到时那么介怀了,直接问道:
“怎么了?”
她试探地问:
“你是因为我去找6号生气?”
说实话,修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生气,关于6号的问题明明她也解释清楚了,自己还在别扭什么呢?
不,他好像不是在介意这个。
从她受伤开始。修就感觉自己的心理状态不大对劲了,好像总憋着一口气一样。他想问问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弄到最后,也只能是他自己想不通生闷气罢了。
修郁闷地看着她肩上包扎的纱布和腿上夹着的夹板,心情愈发恶劣了,为了驱散这样的感觉,他问:
“疼不疼了还?”
她简短地答了句“还好”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修刚准备转身回自己的床上,就听她叫住了自己:
“喂,修?”
她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叫修听不懂的情绪。
修有些不自然地回过头去,问:
“怎么了?”
她紧盯着修的眼睛,问:
“你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番话生气了?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的死活根本不在意,有心思去找下家?”
修一瞬间有些慌乱。
他自己的心思被她勘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回她表述得太直接了。也太难听了,即使他怀疑的就是如此。
和她的眼神相接触了一会儿后,修率先把目光转开了,勉强答:
“我没那个意思。”
可她很直接地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太清楚你了,你撒谎的时候不会正视我的眼睛。”
说罢,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思索了一小会儿,再抬起眼睛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却布满了茫然的神色:
“修,我的表述可能有些问题吧?我说如果你死了的话,我就找不到更好的合作者了,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你昨天晚上没回来,我昨天晚上也没能睡着,想了好多的事情,甚至想,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我还能不能活下去。你别笑话我,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假如我真的是个凉薄的人的话,今天我就不会去救你。在这一点上,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凝视自己的手掌,又停顿了半晌,突然问了修一个问题:
“武乐修,你诚恳地回答我,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忽然,修花了些时间来理解这个问题,弄明白她到底想问什么之后,他一下子就犹豫了。
她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的?
她坐在床上,艰难地挪动着刚刚包扎好的伤腿,把身子倚靠在床头的靠垫上,喃喃道: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我似乎不是舒子伽,而是另外一个人。因为按照我的个性,我不会去救你的,而是应该把事情上报,而不会选择去冒险,可是,鬼使神差地,我就一个人跑过去了而且今天扣动扳机的时候,我感到很不舒服,是心理上的极度不舒服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杀掉一个人的,毕竟我以前杀猫的时候,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快感,我还杀了我的弟弟本来,这样的我,要杀掉一个人不困难,但是为什么,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你不能杀人,绝对不能。所以我想,我的体内是不是住着另外一个人。”
她把迷茫的目光转向修,语气中没了刚才的委屈和半撒娇的成分,说:
“现在我最熟悉的就是你,你一定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或者说,我身体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尽管有些话修听得不是很明白,比如说她说自己“杀了我的弟弟”可修还是隐约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好像,因为今天晚上发生的这起劫持案件,她被隐藏、被抹杀的本体的记忆,隐隐有了恢复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