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声带却如同失灵了一样,连多余的震动都产生不了。
哭不出声来,胸口像是堵着厚重的血块,修只能任凭泪水笨拙地从眼角坠落。
他早忘却了哭的能力。流泪都不熟练。
没用啊,真没用啊。
不过,再也不会有了
卓格格靠着墙,墙那边静寂一片,连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她揉揉太阳穴,笑得异常诡异。
6号,那会是一个废人的眼神吗,那会是一个废人的呐喊吗,你还是失策了啊。你根本没除掉这个废人,反而把他逼成了一匹狼。
两个月之后,在四楼的训练室里,卓格格并没在那里。
修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壁,他满手满胳膊缠的都是绷带,眼睛中已经完全没了情感的影子。仿佛一个盲人。直勾勾地盯着训练室的角落,他这样从第一天站到了第二天的午夜,卓格格还是没来。
看来,她是不会赴约了。
也对。她不是6号,她的处世哲学是明哲保身,不依靠任何一方,所以也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
没有几个人会愚蠢得像自己一样,去结交那些来路不明的朋友,给自己招来麻烦。
12声钟声敲过后,他静静地转过身,出了训练室,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一个身影突然从楼梯间里闪了出来。挡住了他回房间的路。
他早在五步开外就听清楚了有另一个呼吸声,所以他并不惊讶,也并未做出什么防御。
他至少可以确定,这样的没有技巧和攻击性的呼吸,绝不会属于6号和18号中的任何一个。
借着走廊里的灯光。他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一个戴着面罩的女的在冲他笑。
他压根没有跟她进行沟通的意图,在快要和她面对面撞上的时候,他往左跨了一步,直接越过她就向九步开外的房间走过去。
她也没有拦住他的意图,只是转过来,对着他的背影,开始说话:
“你在等我的搭档?”
修没有回复。
“她不会来的。”
修离自己的房间只有五步了。
“她有话托我,要我转告你。”
还有两步。
“我说的‘她’是你的她,是舒子伽。”
修的脚步停了下来。后面的女生笑逐颜开,两颊的梨涡越发深:
“我骗你的骗你的,果然,要这样说才能让你不往前走啊。”
修没应话,抬起手,径直向与自己喉咙水平的方向伸出去,在半臂远的地方,他捏到了一根细如头发的透明钢丝。
身后的女生仿佛恶作剧被发现了一样爽朗地笑开了:
“哇,果然厉害,上次我用这招差点就把我的搭档杀掉了,先用可能把她注意力转移的话让她放松警惕,等到我说我是在说谎后她就继续往前走就差一点,好可惜啊”
女生吐了吐舌头,拔腿往走廊另一端窜去,走廊里都是她夸张的笑声,听起来甚至有些恐怖的疯癫色彩。
他从那道无形的杀人利刃下钻了过去,把门关上。
静静的走廊里,没有多余的声音了。
他早听她说过,他们的楼下住着18号搭档,那个执行者还好,但是那个计划者,和6号一样,都是杀人害人不眨眼的变态。
因此,对于她对自己的这种小儿科的试探,修选择不理睬。
她如果从自己这里讨不到好处,自然也不会再来找自己。
进到房间里的修如同一架人肉机器一样,把衣服脱掉,洗了个澡,然后换上短裤,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像是一座坟。
在看完100页书之后,修把书合上,拉上了床头柜上的灯,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躺在床上的他舒展开全身的肌肉,合上眼睛。
不过他并没有睡着,倒不是因为刚刚发生的短暂的小插曲,而是因为这房间里太空了。
实在是太过空空荡荡了,空得叫人心里发虚。
正如6号所说的那样,她再也没有回来。
两个月了,她都没有再回来过,她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慌张地一去不复返了。
而修,也在这两个月之中,通过和直属上司的一次长谈,了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明白了,她当时所说的“我一定会救你”意味着什么。
简而言之,她早就意识到了,神学院不可能不知道6号最初接近修是不怀好意的,不可能不知道6号给修下毒品的事,学院不仅没有于预,反倒很支持这种行为,搞不好,那些毒品,还有可能是学院提供给6号的。学院不可相信,而且,只是把他们当做游戏的棋子,它只是稍微做了些手脚,修就险些被坑害成废人,所以,依赖神学院,绝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