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我既然告诉你魔医岛的存在,就有办法让你弟弟到岛上,并且让我师父给你弟弟看病。只是,只能让我的仆人带他一个人去,病治好之后,再把他带回你身边。”
“那那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三年,也许十年,总之,人到了我师父手里,他是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话说到这里,临青溪的心摇摆不定,景修的话真的可信吗?到底要不要把小梨子给送走呢?
似是看出临青溪心中的想法,景修缓缓说道:“青溪,如果你现在不放手,你与你弟弟只有一年相聚的时间,而且这期间,就算有我的药维持他的生命,他也会慢慢消瘦,直至死亡。”
“难道天下就没有比你师父更厉害的大夫吗?”临青溪还是舍不得。
“没有!”景修没有任何夸张地说道。
临青溪知道一定是有的,只是那样的大夫不在这个世上,而是在另一个医疗水平更先进的时代,那里有全世界着名的医生,还有越来越厉害的药品和医疗设施。可惜的是,她无法带小梨子去那里。
“你让我再想想!”临青溪起身离开了,她已经没心情继续和景修聊下去,现在,她的心更乱了。
经过一夜的思考,临青溪最终决定相信景修,让他的仆人带小梨子离开,因为她想不到景修对她撒谎的理由,而小梨子身上更没有什么值得他人图谋的。
“姐姐,小梨子不要离开你!”知道临青溪要把自己送走,小梨子很伤心。
“小梨子,你和姐姐只是分开很短的时间,等你的病治好了,你就会回到姐姐的身边。还记得姐姐对你说过的话吗,等你长大了,姐姐要亲自送你回山梨村,让你给阿奶去磕头上香。小梨子乖,你要听话,好好地治病,等你病好了,你就能见到姐姐了。”临青溪哄着他说道。
“姐姐,是真的吗?等到小梨子病好了,小梨子就能再见到姐姐了?”短短的几天已经尝到了好几次生离死别的滋味,小梨子也变坚强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只有病好了,才不会是姐姐的累赘。
“真的,姐姐和你拉钩,说谎的是小狗!”临青溪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小梨子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然后和临青溪的勾在一起,约定等他病好了,两个人就再见面。
“姑娘,小人一定会负责将这位小公子带给我家主人的师父,等他好了之后,再带回来与姑娘相见,只是小人请求姑娘这期间代为照顾我家公子,小人在这里谢姑娘大恩了。”景修的仆人突然跪下冲临青溪磕起了头。
临青溪赶紧扶起他说道:“万万使不得,是我应该谢你和你家公子的大恩。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和保护好你家公子,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更会好好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小人多谢姑娘!”那仆人又弯腰对临青溪施礼道。
临青溪和景修的仆人说这些的时候,景修并不在当场,但他在隔壁房间已经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嘴角的那丝邪笑也愈加深了。
小梨子被送去魔医岛的当天,景修身边的那个小僮也不见了,于是,从这天开始,临青溪真得担负起照顾景修衣食住行并且保护他的责任。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临青溪打算启程回云州临家村,只是她现在身边跟着景修,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景修,我要回云州了,你要不要跟我回云州?你要是不想的话,我让白桦、白杨跟着你,他们都会些武功,能保护你!”景修说他是游医,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而临青溪也不可能真得当他的贴身奴仆伺候他。
“青溪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天下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景修无所谓地说道。
“那好吧,你跟着我回云州吧,只是我家住在小山村,那里的日子可能清苦些,到时候你要不喜欢,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会让人保护你的。”临青溪既然答应了要照顾景修,那她就不会食言。
“好!”对于要跟着临青溪去哪里,景修并不在意,自从见到临青溪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脚应该踏向何方。
白桦和白杨他们身上的银两都花得差不多了,好在景修“赞助”了些银子,在镇上买了两匹马,棕竹和棕节骑马,白桦和白杨驾驶马车,临青溪和景修坐在马车里。
几人没有从东渡城过,而是从符杨镇改道去了邴州府,之后从邴州府到塬州府,最后再从塬州府一路向东往云州而去。
一个多月后,经过昼夜兼程,他们终于到云州府的地界儿了。
“回家了!”看到云州府的界碑,临青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溪儿,莫让冷风侵体,会生病的!”景修将临青溪掀开的车帘放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和临青溪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近,对她的称呼也慢慢改成了较为亲密的“溪儿”
“没事的,不是有你这个神医在身边嘛,就是生病也很快会好的!”临青溪俏皮一笑说道。
临青溪原想和景修拉开一些距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像景修这样一个出色的少年竟然愿意靠近她,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她在和景修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他是一个十分阳光亲和又透着良好教养的正人君子,而且他还有一个医者的仁爱之心,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又不让她觉得讨厌,反而有些越来越依赖他。
“药苦!”景修发现临青溪喜欢冬天又害怕冬天,像外边这样的严冬时节,她偏喜欢往旷野中看去,要不是有他的御寒药丸,她早就生病了。
只是那药丸有些苦,她就耍赖不吃,还是白杨买了蜜饯给她,她才苦着脸吃了下去。
景修的药丸,临青溪吃了一次就吃怕了,太苦了,比黄连都苦,她绝对不想再吃第二次。
“白桦、白杨,还有多久到云州府城?”回家的心很急切,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她光顾着赶路,连信也没有往家里寄。
“姑娘,还有一天的路程,不过这天不好,怕是要有场大雪,到了前面镇上,咱们要不要买些干粮带上?”白桦小心地驾驶着马车,路上都结了冰,他不敢让马儿跑太快。
“好,买些吧!”临青溪说道。
这些天要不是有景修给别人看病挣钱,他们不但买不起御冬的厚衣服,就是吃饭都成问题。
临青溪想着,原本是自己要来照顾景修的,没想到是景修在帮助和照顾他们几个,心中对景修的愧意就更多了,对他也就自然地亲近起来。
夜里虽然开始下雪,但是临青溪他们也没忘记赶路,正好白雪在夜里具有照明的作用,官道上又安全许多,所以他们在雪中夜行,次日清早就到了云州府城。
“幸好到了府城,不然就要被大雪困在城外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临青溪让众人在府城稍作休息,然后再回福安县。
“姑娘,您和公子先休息,我先去街上给姑娘买点吃的。”有一次,临青飞从云州府城给临青溪带回了一种点心,白桦发现临青溪很爱吃,他打算去街上找找。
“外边正下大雪,估计铺子都没开吧,还是别去了,就在客栈里吃点东西就成。”临青溪看到外边的雪越下越大,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福安县呢。
“没关系,姑娘,我去看看!”白桦笑着说道。
“白桦哥,我陪你一起!”棕竹也想跟着白桦出去。
“好吧,你们小心点。白桦,你再去布庄看看有没有卖木棉絮的,买一些回来。景修,你可能还要借给我一点儿银子。”临青溪身无分文,只能先厚着脸皮问景修要。
“溪儿以后要管我吃住,这银子原本就是为你挣得。”景修挣得诊金原都要给临青溪,可临青溪不要,只说问他借,而且借完她还写字据,景修没说什么,只由着她。
白桦和棕竹出去逛街之后,临青溪和景修就留在一个房间里喝茶聊天。
空闲的时候,景修总会讲一些在各地看到的奇闻异事给临青溪听,而临青溪去过的地方不多,从景修的讲述里,她知道了更多更好玩的地方。
就在两个人聊到兴起的时候,房门突然猛地被推开了,然后带着一身冬日寒气的卫玄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看到临青溪之后,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景修握着茶杯的手只是紧了紧,接着就将茶杯放下,然后站了起来。
临青溪被突然出现的卫玄吓了一跳,更被他的动作给惊住了,此时的卫玄虽然穿着厚实的狐裘,但是临青溪能够感觉出他在雪中走了很长时间,身上都是寒气。
“溪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抱着怀中温热的小人儿,卫玄的心终于找回了原处。
“死?卫玄哥,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临青溪想从卫玄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卫玄抱得太紧了。
景修看出了临青溪的不适,他用一种很自然又很平静的语调说道:“你把溪儿弄疼了,快放开她吧,你身上的寒气会让她生病的。”
只有对临青溪的关心,并没有对他的责备,但是卫玄就是能从眼前之人平和的话语中听出对方的霸道和不悦。
“溪儿,你没事吧?”最终,卫玄还是放开了临青溪,然后低头问道。
“卫玄哥,我没事。对了,你怎么会认为我死了呢?又怎么出现在这里?”卫玄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这个时间在云州?
卫玄告诉临青溪,自从她离家之后,一直过了很久也没有她的消息,所有人都很担心。后来,茉莉和蔷薇带着四个尤挞国的奴隶回来了,还说临青溪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众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临青溪,叶氏和穆氏害怕临青溪有了危险,让茉莉她们说出临青溪到底在哪里,一开始茉莉几人咬牙不肯说,是叶氏说要跪在几人面前求她们,几个人这才告诉众人实话,说临青溪去吴国玩了。
于是,卫玄和临青飞就一起去了烟城找他们,后来又坐船去了南垂打听,这才知道有几个和临青溪、白桦很像的人上了一艘寒霄公子的私船,只是船行驶到乞灵峡的时候不知遭遇了什么事情,船上的人都被杀死了,那艘船也沉江了。
老临家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悲痛欲绝,以为临青溪死在了乞灵峡,为此,叶氏已经一病不起,穆氏也憔悴不堪。
卫玄不相信临青溪会死,临青飞也不相信,所以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吴楚两国打听临青溪的消息,直到卫玄听说东渡城因为一个小姑娘的药方而治好了瘟疫,他直觉认为这个小姑娘就是临青溪。
因此,他马不停蹄地赶往东渡城,之后又一路追踪几人的身影,只是每次都错过一步,好不容易累死几匹马到了云州,看到了街上买点心的白桦和棕竹,他才算彻底找到了临青溪。
听到卫玄说叶氏和穆氏因为她都病了,她根本一刻也坐不住了:“卫玄哥,我要马上回家!”
“好,我带你走!”卫玄拉起临青溪就打算离开,但是景修却拉住了临青溪的另一只手。
“我是大夫,我和你一起回家!”景修说完,放开临青溪的手,然后拿起旁边的厚披风温柔地给她披上“外边正在下雪,就是急着回家,也要穿上外衣。”
“景修,你快跟我走,你是神医,我阿奶和娘不会有事的!”对呀,景修是大夫,而且是个了不起的大夫,临青溪的心总算稍安了一点儿。
“放心,有我就不会有事!”景修给了临青溪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也披上了厚披风。
临青溪让白杨几个人赶着马车回临家村,她则与卫玄共乘一骑回去,景修自己骑了一匹马。
两匹马飞速疾驰,大雪纷飞中没有一刻停歇,终究在傍晚到达了临家村。
推开老临家大门的那一刻,临青溪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眼泪忍不住地就流了下来,九死一生重新回到这个和她羁绊最深的地方,她只想大声地呼喊家人的名字。
“阿爷,阿奶,我回来了!爹、娘,我回来了!哥哥、嫂嫂、念雨、念水,我回来了!”是啊,她终于回家了,回到亲人的身边。
“妹妹?妹妹!阿奶,娘,妹妹回来了,妹妹回来了!”对临青溪声音最敏感的依然是临青木,他大喊着从屋里跑出来,然后冲到临青溪的面前,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
紧接着,老临家的几个屋子里都跑出来了人。
临远山老泪纵横,在知道临青溪出事之后,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放了那孩子出去,如果他不放她离开,是不是她就不会出事了?
“溪丫头,真的是你?”叶氏是被秦氏和吴氏扶着走出来的,听到临青木的叫喊声,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秦氏和吴氏的眼睛里也都是泪水,
“小姑姑!”临念雨和临念水长高了不少,虽然快有一年没见过临青溪了,但是临青溪的样子他们印象深刻。
穆氏是从老临家的厨房走出来的,她一直都不相信临青溪会出事,母女连心,她心里认定临青溪还好好活着,所以就算再担忧害怕,她也强撑着。
“六郎,快带你妹妹进屋,娘给你们做饭!”就像平常临青溪回家时一样,穆氏说了一句话,转身就打算再回厨房做饭,只是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
临青溪突然挣开临青木的怀抱,然后飞跑到穆氏的身后,紧紧地搂紧了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娘,我回来了,你的溪丫头回来了!我没事,我活的好好的!”临青溪的眼泪沾湿了穆氏的衣衫。
“娘知道!”穆氏转过身,然后将临青溪搂紧在怀里。
“溪丫头,你过来!”临忠国沉着脸对穆氏怀里的临青溪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听出了临忠国此时话中的怒意,穆氏嫁给临忠国这么久,见他生气过,也见他狠揍过临青海几个儿子,但是对唯一的女儿,他可从来没有说话这么严厉过。
“孩子他爹,你这是干什么!”穆氏将临青溪搂得更紧了。
“过来!”临忠国的脸色更阴沉了,语气也更为严厉。
临青溪轻轻推开了穆氏,然后静静地走到临忠国的面前,她知道自己这次任性的外出惹恼了老实宽厚的父亲。
还没等临青溪走到自己的身边,临忠国猛地拽过她的胳膊,然后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朝着她的屁股就是“啪啪”几掌,打得临青溪钻心地疼,可她愣是咬牙没吭一声。
“孩子他爹,你干什么!”
“忠国,你还不快点给我放手!”
穆氏和叶氏皆是惊呼一声,赶紧上前要去阻止临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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