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炎雅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是与顾温瑜的话少了,而且他们的话题永远都是顾俊哲,炎雅说的最多的就是,让顾温瑜对顾俊哲好一点,多关心他一点。
手术是在一个星期后举行,手术当时很顺利,顾俊哲那天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视线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只到炎雅被推出来,医生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他才放心。
他以为妈妈手术以后就会好起来,可是没有想到三天以后,炎雅的病情开始恶化,癌细胞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扩散转移,转在淋巴上她的喉咙肿了起来,吃饭喝水就是连说话都不能了。
那天是一个下雨天,炎雅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她一直拉着顾俊哲的手,她现在一句话也说不来,看着顾俊哲只是默默地流泪。
顾俊哲紧紧地拉着妈妈的手,一直哭,一直哭。
他哭着不让炎雅离开他,可是上天好像没有听到他的乞求,一个小时后,炎雅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手从顾俊哲的手里重重落下。
顾俊哲当时如同疯了一样,使劲地摇着炎雅的身体,“妈,你醒一醒,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妈!妈!”
顾温瑜过来抱顾俊哲,顾俊哲就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一头把顾温瑜撞开,接着跑出了医院。
从那以后,顾俊哲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改成炎俊哲,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与顾温瑜对着干,父子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他再也不好好地学习,开始在社会上打混,每天都和别人打架。
炎俊哲说到这里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顾温瑜,手指着顾温瑜恨声说道,“我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如果不是你们,她根本不会死。我恨你,这辈子我都恨你,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顾温瑜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全是羞愧,他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看了看炎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发出来。他低着头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只听“咚”的一声,他一头磕在鞋柜上,身体倒在地上。
夏初秋吓了一大跳,赶紧招呼着门外的小弟把顾温瑜抬起来送进车里向着医院快速驶去。
炎少没有跟来,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他站在原地,看着顾温瑜倒地,又看着他被扶着上车最后消失在视线里。自始自终,他脸上没有丝变化,门关上后,他转身上楼。
夏初秋无瑕顾及炎少,随着车一起向医院赶去。
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是为炎少心疼。
她知道炎少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这或许就是异致他性格大变的原因,她想了很多原因,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炎少小的时候真的很可怜。
夏初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后座上的顾温瑜,对于他,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妻子还在住院,他竟然和自己的女学生鬼混在一起,这人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学者,顶着教授的名号,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却是那样的无耻。因为他们无道德没有底限的下线,不但害死了炎雅,几乎也毁了炎少的一生。
二十分钟以后车子驶进了医院,门口早有医生接到了通知,小弟帮忙医生把顾温瑜送进了急救室,夏初秋去办了手续,给陆凡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通知蒋慧和顾微微。
夏初秋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再三,她给炎少编辑了一条短信。
“老公,不要太伤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不一会儿炎少的信息立刻来了。
“赶紧回来,我们要好好演练一番。”
夏初秋默默地把手机收了起来,若是以往她一定会狠狠鄙视炎少一番,可是今天听了他的故事,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了解他了。他是这种满在不乎不着调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他憎恨顾温瑜,用自己的方式与顾温瑜对着干,看到顾温瑜痛苦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的心里无比畅快。但是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矛盾,恨顾温瑜与蒋慧却不对他们下手,是因为他不想让炎雅知道,怕炎雅泉下有知而伤心难过。
这种矛盾造就了他心里的极端。
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蒋慧与顾微微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看到夏初秋,蒋慧与顾微微同时愣了一下,接着顾微微就发飙了,对着夏初秋吼道,“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夏初秋皱了一下眉头,起身,“我什么也没做,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走了,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如果有事的话给陆凡打电话。”
夏初秋对蒋慧没有好感,一个勾引别人老公的女人,她喜欢不起来。
“夏初秋,如果他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饶不了你。”蒋慧尖声对夏初秋叫道。
夏初秋的视线落在蒋慧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慢慢地开口了,“蒋女士,我再说一遍,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也与我们无关,他是在为他之前的事所愧疚,而你。”
夏初秋说到停顿稍稍停顿了一下,身体向蒋慧靠近,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没想到看起来高贵端庄的蒋女士,居然是勾引别人老公的一个贱小三,真的很让人意外。”
蒋慧脸色大变,她退后一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夏初秋。
“不用这种眼神看我,自己做过什么,我相信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夏初秋本不想这样对蒋慧这样说话,可是一看到她的那副嘴脸,她就想到了自己。
蒋慧就和宁静柔一样的恶心,无耻,她微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轻吐了一口气,夏初秋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蔑地看了一眼蒋慧,转身离开。
“喂,你在说什么呢?你给我站住,你还没有说清楚我爸到底怎么啦?”顾微微对着夏初秋的背影直跳脚。
“微微,别吵了。”蒋慧一把拽住顾微微,对她摇摇头,脸上一片惨白。
“妈,你怎么啦?这个女人对你说什么了?”顾微微一看蒋慧的脸,吃了一惊。
“没什么!”蒋慧缓缓摇头,一屁股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眼底一片恐惧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愧。
以前的丑事现在被人扒出来,她就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裸地站在众人的面前,羞愧的无地自容。
“妈…”
顾微微还想说什么,手术室的门突然间开了,傅泽戴着口罩了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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