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皮虎搬出家里的大铡刀,抱出去年酿的糯米酒,坐在自家院子门口,一边吃酒一边磨刀。他敞着胸,露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刺啦刺啦的磨刀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吓人。
几个看热闹的刚刚走到黑皮虎院子前面,被他怒目一瞪吓得腿都软了,不声不响地退缩回去。黑皮虎老婆见劝不动自己丈夫,干脆拖出四个女娃坐在他背后,手里拿了个农药瓶。
赵德顺带着干部们来到黑皮虎家。黑皮虎头一抬,一道邪冷的目光直逼赵德顺的双眸。赵德顺打了个寒颤,挥手让干部们停下来。
“黑皮虎,公社里让你老婆去做结扎。‘‘反正生了四个女娃,再费劲也捣腾不出带把的。”大队书记说。
“书记,我正在磨刀呢,这个结扎我自己做。谁要是敢碰我老婆一下,脑袋落地!”黑皮虎猛地拉了一下大铡刀,挑衅地看着大队书记。
“黑皮虎,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劝你一句,带着老婆跟我们走吧。”大队书记说。
“你们要结扎,要计戈生育,拿自己老婆搞去,别管我老婆。”黑皮虎回头看了一眼老婆,老婆已经把农药瓶子拧开了,一股恶臭在晚风中弥漫。
“黑皮虎,杨二溜的下场你听说了吧,这次公社里动真格了。你别犯浑,让他们把你老婆带去。做结扎很方便的,过几天就能回来。”大队书记说。
黑皮虎没有理睬大队书记,低头继续磨刀。大刽刀在磨刀石上刺啦刺啦响,刀锋越来越白亮,越来越锋利,他用手指轻轻揩了一下,刀锋嗡嗡直响。黑皮虎满意地看了看大铡刀,拿出一块兽皮,眯缝着眼睛擦拭起来,全然不把赵德顺的人放在眼里。
“爱国,你去把他的大铡刀夺下。”赵德顺不能再忍耐了,要是这样被吓回去,芙蓉湾的工作怎么干?
“赵书记,这这是石头和翠珠的工作。”李爱国早被雪亮的大铡刀晃软了腿。
赵德顺的目光转到石头和胡翠珠脸上。胡翠珠偷偷扯了一下石头的衣角不让他出头。
“石头,你和胡翠珠怎么做的工作?不是说好他家同意了吗?”赵德顺有些愠怒。
“我,我没说过呀。”石头回头看着胡翠珠。
“我们前些天已经做过工作的,可能他反悔了。”胡翠珠知道赵德理无台阶可下,拿自己和石头出气。
石头从胡翠珠的眼神里读到她没有向赵德顺说过这个事,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他对赵德顺的做法极为不满。
“石头,你,你怎么能临阵脱逃?”李爱国大叫起来。
“我是胆小鬼,逃了。你是英雄,进去把黑皮虎老婆抢出来按政策办了。”石头转过身看着李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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