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自己也活不下去。何况要结束这地狱般的生活,唯有成为得胜者。
虽不像谢浩然那样利用人,癸也自有他的手段。将对手杀死后的癸,把尸体切成二截。在腐坏的船板上弄破一个洞,把下半身藏进去;再把尸体的下半身放在离自己身体半尺之隔处,间隔处洒满内脏和血液。忍住刺鼻的血腥味,癸静待一切结束。
在癸诈死和杀害一名对手后,情况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样,谢浩然利用同伴,解决掉其他所有人。由于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当谢浩然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癸时,没有细心视察,凭第一眼就认定癸死了。
之后谢浩然开始和同伴相议,如何让同伴能诈死逃生,自己成为海龙少主。可是在谢浩然与同伴们分享食物详谈后,他们不久即毒发倒地。
中毒后在地上挣扎的数人,哀叫连连,不能相信和自己同心协力,一起走到这地步的谢浩然会下毒。
唯有其中一个平日较有心计的不甘心问道:“你……你的毒是下在那里的?刚刚我的确捡查过。”
口吐蓝红的少年们怒极恨极,有些则还不相信谢浩然会下手杀害他们。
“把两种无毒药物,混合在一起就可产生致命剧毒的方法,你们也学过吧!大家平日相处,多的是下毒机会。我对不起各位,但是不亲手宰了兰道夫,我不甘心!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双亲,还有被迫在这种环境下自相残杀的九十五位同伴,请你们安息吧。”
谢浩然没有像癸想像的大笑和意气风法,反而诡下请求他们原谅。这哭声和他悔恨的表情,都是真实的。到这地步他也无必要再骗他们。
就在这时,癸笑苦开口道:“你刚才算错了,是九十四位。还有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这不就像一面吃牛肉,一面说对不起牛吗?”从腥臭的血污和内脏中站起,癸举刀指向谢浩然。
擦掉眼上泪光的谢浩然振作起来,也拔刀摆出应战的姿势。同时暴喝道:“你住口!像你这种走狗,怎会明白必须下手杀害好友的悲痛心情。如果有第二条路的话,我岂会这样做。”
被癸刺中痛处,使他勃然大怒。
“兰道夫有那么可憎吗?我不像你,有值得要报仇的父母回忆。不过我杀人,就像是狮子、老虎猎杀牛羊一样,是生存的必然法则,没有需要悔恨耐疚的地方。但在我眼中看来,你根本像兰道夫一样,为达目的毫不重视人命。简直就像一样父子。”
谢浩然对癸的嘲弄表情的回答,就是持刀砍过来。匹练电光一闪,刀未至已有强劲的刀气扑身而来。癸则跃起如同飞燕,倒翻下劈谢浩然。二人各自使出全力搏杀,这是幼龙与少狮的恶战。
癸的招式迅猛不拘常法,天马行空的视情况而动。谢浩然的反击可亦诡异多变,当中还流露出一种浩然正气,显出他自幼修习正统武学的威力。
倒在地上垂死的四人,出于对谢浩然无奈的谅解,又或者被背叛和抢先了的不甘心。分成两边各自为他们打气。
上百招的激斗,一向不及癸的谢浩然,暴露出他一直暗藏杀手。使出真功夫后,他的战斗力仅略逊于癸,要杀他癸非付出高昂代价不可。
有了此觉悟的,凌空跃起后落在一名中毒者身上,立时踩得他内脏爆裂,让对方即时死亡。之后随手割下他的首级。
“生长在这种环境下,我一向以真小人自居。如果有一天得要亲手杀死对方,那就不要和他们做朋友。而你这家伙自认侠义,要为父母报仇,除掉兰道夫这海盗王吧!”
自认胸怀坦荡的谢浩然道:“没错!我不像你这走狗,不能报杀父母的大仇岂为人子。兰道夫这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我今天害了自己的兄弟,是迫不得已。”
“笑话!说不定兰道夫也像你一样,为了打倒别的大魔头,而迫不得已做起海盗大王。正道自然该做好事,行事比邪道还要心狠手辣,还说什么正义。在我看来不过是伪冒正义之名的伪君子。来!我把你对不起的这些兄弟们的首级送回给你。”
身在虎狼儇伺的环境,癸认为要活就只有成为最凶猛的狮子,杀害对手是求生的自然手段。深信自己正义的谢浩然,则是认为大义之所在,行霹雳手段只是环境所迫。
癸有真小人的自觉,谢浩然却自认是为了大义,被迫便宜行事。遇到太多像谢浩然这种打着正义之名,行事诡诈阴险的人,是种下癸日后厌恶正义的主因之一。
被首级掷中的谢浩然,内心惶恐不安。他是真的把他们当兄弟,要杀他们是为接近兰道夫的无奈之举。如今看着他们一一死于癸手下,一时感情冲动的他,受到深埋心底的耐疚和自责影响,不自觉的出手去救。
连杀三人,癸打乱谢浩然的刀势后,将最后的一人举起,推向谢浩然。他本能的伸手去接,癸却从后闪雷般出刀,利用这中毒伤者妨碍谢浩然的耳目,一刀接连贯穿二人的身体。
被癸在肚皮上开了一个洞,使内腑被创血如泉涌。伤口火灼般的痛楚使谢浩然再无力与癸打成平手。
癸以洪水爆发似的攻势,手中刀接连进袭,在谢浩然身上划下大小不一的伤口。
“没为爸和娘报仇之前!我不能死在这里。”
浑身流满鲜血的谢浩然怒吼,将他的恨意和执念的贯入刀上,以奔雷的速度疾劈向癸,他绝不甘心死在这里。
巧妙的将刀势收起,硬接这凌厉一击后,接下来旋身将谢浩然踢入大海之中。获胜之后,癸俯视被染红的海水,满脸煞白的谢浩然抓着船身不放。
“其实我反而很羡慕你还有父母的回忆,可是一百个中只能活一个!只好请你移民到黄泉国。”
凝视着不放弃求生意志的谢浩然,癸走近船旁后举刀刺入他的身体。激战后获胜却并不痛快,在斗智斗力的比赛中,癸为了获胜任何恶毒的手段,只要有需要他就会用。
死抓船身不放的谢浩然,感到身体转寒,变得麻木,失去感觉。
“你不恨兰道夫吗?本来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是他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嘴角挂着血死,离死不远的谢浩然呻吟着问道。言词中包含着他的不甘心和无边的怨恨,自己怎能死在这里。
“恨就有用吗?我也想试试拥有家人的滋味,不过现实就是现实,再痛苦你还是得改变自己接受现实。”
癸一脚踢下去,让他这死敌没入滚滚波涛下消失无踪。他是豁出性命去战斗,如今不过幸运获胜。你能下手杀人,就要有被人杀的觉悟。若是败的是他,可不会像谢浩然那样满怀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