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必须吃东西

非衿，想吃点什么吗？”

    白非衿瘦厉害，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手腕就细像细细地玉骨，苍白艳。脸埋大而软枕头里，衬得那双眼睛又大又黑，深深看不到头。听见帛宁问话，眼睛里飞闪过一丝惶急，白非衿费力地举起手，指了指自己喉咙，勉强挤出一个字：

    “疼。”

    帛宁心就像被琴弦撩过，又想被鞭子抽过，尖锐疼。那种疼不是年少时孤独可怜疼 ，不是长大后冷漠残忍地疼，也不是平常各种疼，而是，深入骨髓，随时可能让他崩溃疼，一点点钻入心脏，藏入血管，蔓延全身。

    “非衿，不疼。”帛宁用柔软嗓音安慰她“陈医生说，你喉咙已经好了，可以说话，也可以吃东西。”

    白非衿睁大眼睛，黑漆漆瞳孔暗淡无光，仿佛迷失森林里少女，一转头，发现再也找不到來时路。

    她焦急彷徨，指着自己嗓子张了张嘴，口型依稀说：“疼。”

    帛宁耐着性子，修长食指她脖子上划过，凉凉，白非衿害怕似得缩回被子，双肩颤抖。

    “不疼，一切都是你幻想。非衿，我们吃点东西，干净白粥好不好？”如果管家场，一定会惊讶曾经漠然冷酷少爷居然也会这样说话，但事实就是如此，帛宁要劝那小人儿吃东西，必须低头。

    白非衿根本不买账，缩被子里，什么都不想听。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开始耳鸣，眼前冒出金星，很痛苦。她想告诉帛宁，自己喉咙真很疼，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如果非要用喉咙，她宁愿去死。

    可惜帛宁不会相信吧

    白非衿只好把自己埋藏起來，不让帛宁看到，免得他又要逼她。她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生病，为什么这么虚弱，为什么会喉咙痛

    为什么呢？

    她头疼起來。

    一只干净好看手拉开她被子，小心地避开那些滴着药水透明药管，拿过一只枕头垫她腰下。白非衿喘着气，靠枕头上，有些吃惊地看着帛宁。

    帛宁不知从哪里端來一碗白粥，浓稠粥，粥香四溢，但白非衿闻了只觉得反胃。可怕是帛宁居然拿一只小勺舀了粥，往她面前送。

    白非衿脸上露出哀求神色，闭上眼睛，头微微朝一边扭开。

    帛宁拿着勺子手顿了一顿，继而笑道：“非衿，你怕烫对吗？我帮你吹凉。”说完他放唇下，小心地吹了吹，又用自己唇试了试粥温，这才再次送到白非衿口边：“好了，这下不烫了。”

    白非衿摇了摇头，再次用手指着自己喉咙：“疼。”喉咙是真疼，火烧火燎，肿胀不堪，她沒有骗人。

    帛宁脸色冷了下來：“非衿，我说过，这是你幻觉！”

    不是！

    她望着他，终只是摇了摇头，仍然拒绝吃粥。

    帛宁感觉自己后耐心已经用，他端起碗，充满压迫地扭过白非衿下巴：“你喝不喝？”手指修长冰冷，触肌肤上仿佛寒铁，挣脱不开。

    “我不想强喂，可你必须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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