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桓重重一震,一瞬间无数复杂之色在眼中交汇。
终究,她还是知晓的。
望着宁桓离去,宁天歌的笑容也渐渐淡去,凝望着墨蓝的天幕,眸中清波默然流转。
十六年前,她固然听到了宁桓的那个誓言,然而,亦是在那一刻,她对自己说,今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
三日后,墨离携宁天歌以及数名礼部官员以东陵使者的身份出使天祈,向天祈皇帝祝贺五十大寿。
亲王仪仗浩浩荡荡驶出京都,到达城郊之后即折返回京,墨离只留下二十名随行侍卫跟随在马车左右,将四名礼部官员分别安排在两辆马车中,一行人扮作从北方到南方做买卖的客商,行事极为低调。
宁天歌被墨离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他车内,完全不问她的意见,其余人等纷纷露出自以为了然的神色,她也不与他争辩,上车之后便往他那专属软榻上一倒,两腿一搁,无比惬意。
墨离脾气极好,见她那模样非但不生气,还笑眯眯地挨着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的脸看半晌,然后惋惜道:“还是下面那张脸好看。”
宁天歌侧靠着车厢,自动将他那句话过滤掉“殿下既然如此谨慎,将阿雪与你那些宝贝暗卫留在京都岂不浪费。”
“何谓浪费?”墨离取过一只贡桔慢慢地剥着“留太子在京都,我就能放心?让阿雪他们看着他,至少还能知道他每天都干了些什么。”
“那墨迹呢,这一路也没见他。”
“他若在这里,这队伍还能如此安静?”墨离眼里染上一丝笑意“我嫌他聒噪,让他到前头探路去了。”
宁天歌不禁摇头,着实同情这被主子抛弃的磨叽。
“你以为他这是可怜?”他摘出一瓣桔子递到她嘴边,笑意更浓“他倒巴不得能得个自在,少了我的管束不知有多开心。”
“我自己来。”她伸手接过桔瓣,不太习惯他的伺候,想想也是,以墨迹的性子,要他跟着马车走指不定有多痛苦。
墨离看着递出去空空的手指,瞟了她一眼,再一次掰了一瓣递过去,紧挨着她的双唇间,然而两根细白如葱的手指亦再次接过,将桔子放进嘴里,然后说了声“够了,谢谢。”
若说前面的表现他还能忽略,这后面两个字便让他觉得疏远得不能接受。
第三次将桔瓣递过去,他道:“天歌,我以为,经过那天的事,我们已经足够亲密到可以不用说‘谢谢’二字。”
她去接的手便顿在那里,缓缓抬头“殿下,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亲密到那种程度。”
“裸裎相见,算不算?”他慵懒地靠向身后软枕,眸子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胸前。
她不遮也不避,道:“那不过是从权之为,在我认为,殿下是怕我的湿衣服弄脏了你的被子。”
“怕被你弄脏我的被子?”墨离被她的话气得好笑,停顿少许,他忽又展眉轻笑“不管如何,女子的身子若是被男子看到,便非那男子不嫁。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完了,这辈子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殿下,你想太多了。”宁天歌抬身坐了起来。
“是么?”墨离不以为然的笑“我认为,那日动情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那是因为我湖水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她斜眼过去“难道殿下想与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女人相提并论?”
“不管你如何狡辩,你已被我看了是事实。更何况,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墨离的入幕之宾,就算你硬说自己不是我的人,又有谁信。”
“殿下,我这不是狡辩。”宁天歌认真地申明“首先,我不是你的入幕之宾,那些表面功夫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不代表我配合着殿下,殿下便认为我真存了那种心思。其次,那日殿下不经我同意便擅自将我身上衣服脱去,我倒认为殿下跟登徒子没什么两样,殿下说说看,作为一个良家女子,又怎能做一个登徒子的女人?”
“不要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灼灼地凝着她,不容她逃避“虽然吻你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我都能感受到,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不要再否认。”
她看向别处,哈哈一笑“殿下,喜欢自作多情真的不是个好习惯。”
殿离突然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温和专注。
良久,他勾起唇角“天歌,你我本就是天生一对,终有一天,你会亲口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