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娴儿~~~~”
“停!”张娴忍不住浑身一激灵,连忙伸出手指抵在夏月然心口阻止她再靠近,“夏月然,有话直说!”
“哎呀,娴儿,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夏月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卷发散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不嫌累一样不停地闪啊闪,让张娴有种自己罪大恶极的错觉,夏月然仿佛不尽兴似的继续发嗲,“娴儿,你看人家这身新买的外套好看吗?”
张娴抽着嘴角,瞥了一眼夏月然,那身绿色的格子衫怎么看也不像是夏月然的风格,在张娴看来,夏月然的衣服就该是紧身束腰尽显妩媚类的,显然这个草绿色的颇有文艺青年范儿的格子衫……张娴很想说,不适合。可是夏月然穿在身上后,却让人眼前一亮,妖冶尽消反添文静,竟有种说不出的恬静的妩媚。张娴眼神一路往下,“啪”,赞叹不已的心情顿时断在夏月然碎花裙上,还有脚上那双闪眼的亮白色高跟鞋……
张娴忍不住捂眼,憋出两个字,“……好看……”
“张娴!”夏月然见状抓起桌子上的书就往张娴身上砸,“我就这么丑,让你看都不想看?!”
“……”张娴无力反驳,显而易见,夏月然又要开始发疯了。
“张娴!你就是羡慕嫉妒恨!你是赤果果的侮辱!你懂不懂审美!让你看我你捂什么眼!伤你的眼是不是?你……”
张娴嘴角持续抽搐着,等着夏月然发完疯。
“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当初你说进学生会,喜欢文学艺术部,所以我和你一起进去了,到最后,你走了,把我留下了!你什么意思!现在别人都说是我把你排挤走了,你倒是说说,咱俩是谁排挤谁!”
陈芝麻烂谷子第一件。
张娴心中默念,接下来是第二件第三件。
“去年选修课,你说喜欢俄罗斯文化,我还真以为你是文艺情怀爆发呢,敢情你是看上那选修课老师了是吧?一节课都不缺,上课就盯着那老师看,你个花痴,人家早结婚了知不知道~!就你痴心妄想,眼都不眨的对他笑,让你旷课陪我去都怡人坊买衣服都不肯!”
其实……一,不缺课是因为她的确喜欢那些异国文化,而且陪夏月然买衣服绝对是满清第十一大酷刑。二,盯着老师看,主要目的不是看老师,是看那老师的秃顶和秃顶上极为可怜的几根稀松的毛……三,借鉴第二条,笑也不是对老师笑,而是忍不住笑人家的发型……张娴掰着手指,默默在心中反驳。这些反驳的话,她不知道跟夏月然说过多少次了,但是每次她一发疯还是会揪住这些都快烂成粉末的事情说个不停。
“大一刚来的时候你就对我态度不好,一个宿舍的人你都笑了,就见到我一脸面瘫,我招你惹你了?还对我皱眉!装什么老成!不就是我爸爸妈妈和弟弟一起来送我进宿舍的么?我那叫孝顺!你以为都像你,一个人来学校,拒绝所有长辈的好意吗!我那是因为爱!才不是不独立!”
“……”这件事情……张娴愈发无奈。她刚来学校的时候,的确是一个人。而且因为来的过早,迎新根本没开始,于是她就一个人搬行李,一个人铺床铺,一个人报名。所有的事情一个人做。夏月然是宿舍第二个来的,相比张娴的静默,夏月然的阵仗简直可以媲美皇帝出游。老爸老妈齐上阵,连表弟都来了,每个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包,只有夏月然一个人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两手空空走在前面。不可否认,张娴对夏月然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太娇气的女生让人很难有好感。尤其是那天,夏月然对妈妈呼来喝去,指使着弟弟买东买西,俨然化身包工头对父母指手画脚,让张娴忍不住皱了下眉。夏月然一开始的确娇气,但并非张娴以为的那样大小姐脾气。对父母呼来喝去,是因为一开始夏月然就不想让任何人陪她来,她希望大学可以让自己迈开独立的第一步,有个良好的开端,但是奈何无论怎样也没避过家人那道坎儿,于是夏月然心情极度不爽了。
“还有,军训的时候,你就站在我旁边,见我累晕了,竟然也不知道扶一下,眼睁睁看着我倒下去!”说到这个,夏月然就忿然不已,她当初还是抓了下张娴的手臂的,可是张娴竟然傻愣的动都没动,甚至还甩了甩自己的手臂不让夏月然碰,让她直直倒了下去!
张娴继续沉默。这件事情,也是可以解释的。夏月然快累晕的时候,张娴其实也快撑不住了。张娴本来就身体不好,军训那么辛苦的事情,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站军姿,张娴那天自己都被晒的头懵懵的,夏月然拽住她手臂时,张娴头昏眼花的甩了甩,不让夏月然碰,是怕自己稍微松劲就撑不住了。她努力扛着,目不斜视的站着,汗珠早就模糊了视线,哪里看得到身边夏月然的状况!直到夏月然倒在她身边,张娴才惊吓不已的望着她。嗯,望着,她什么都没做,就是傻傻的看着夏月然攥着她的裤脚,倒在她脚下,然后被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抬走。张娴是吓傻了。
“你自己说说,”夏月然委屈的控诉着,“你是不是故意的!”
“呼——”张娴轻轻吐了口气,这轮发疯终于要过去了。
“还有!”夏月然怒气冲冲的指着张娴。
“还有?!”张娴惊讶的抬头望她,“怎么还有第四件!不是总共就三件吗!三件之后,你不是就应该消停下来,不再发疯了?”
“……”夏月然黑线,猛地扑到张娴身上,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吼,“你还知道你还知道!你自打认识我就欠了我!”
张娴艰难的从夏月然手里挤出点空隙来,抓住她的手,哭笑不得,“夏月然……你……你是御姐啊御姐啊!你不要毁我三观好不好!”
“御尼妹!”夏月然显然此刻泼妇附体,卷卷的发梢不时扫过张娴脸颊,痒痒的,麻麻的,“张娴我告诉你,你欠我的还不清了!”
“我……”张娴望天,“……根本就没打算还……”因为根本就完全没有“欠”一说……
“……”夏月然怒,“张娴!你个没良心的!你始乱终弃!喜新厌旧!”
“……”张娴伸手想扶自己的镜框,摸到眼角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眼镜,于是改扶镜框为捏鼻梁,“一,我从来没开始,二,我从来没有‘旧’。三,”张娴偏偏头,避过夏月然的长发,“你可以稍微离远一点么?你的发梢总是捣乱我真是担心哪一天我会忍不住把它给阉了。”
夏月然磨牙,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张!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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