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冒出来,池塘里的残荷已被清理掉,新长的莲叶只有碟子般大小,整个院子一派春意盎然。我与北凌飞一边惬意地品着茶一边斗蛐蛐儿,我的小黑自然又是大杀四方,让北凌飞恨得牙痒痒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两年多前,我俩在尚衣局的后院里偷闲一般。
斗得正欢时,忽听到北凌珩的声音“哟,你们俩倒是好兴致。哈哈,正巧我也带了个利害角色来,算上我一份!”
北凌珩一边大步走来一边往腰间摸去,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咦,哪儿去了?奇怪,刚才明明还在的。来人,快去马车找找。”
我与北凌飞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北凌珩却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有何可笑的?”
我对他招招手“凌珩,过来坐,不急不急,一会儿自有分晓。”
不久后,北凌烁、宋莘莘也相继来了。几人刚落座,便听到远远的传来了陆悯的叫声“夏老爹,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臭老贼,还给我!”
只见陆悯一边气急败坏地追着夏枯草,一边破口大骂。而夏枯草却看似气定神闲地游走着,奇怪的是陆悯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众人只觉眼前晃了几下,夏枯草已来到我面前,摊开了手掌“乖女儿,瞧老爹给你逮了只蛐蛐儿。”
“呀,这不是我的花豹子吗?怎么会在夏老爹这里?”北凌珩一看,立时叫嚷起来。
我笑着将那只蛐蛐儿还给北凌珩,将夏枯草手里提着的一个大包裹打开“让灵儿看看老爹弄什么好玩的来了。”
一打开包裹,众人都傻了眼,只见包裹里面五花八门,扇子、香囊、银票、碎银子、小铜镜、胭脂盒、帕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陆悯一个箭步上来,抢先将他本那改装过的涤兰经抢了回去塞进怀里。
“呀,乖乖了不得啊,夏老爹,你竟然连我师傅的帕子也能偷到手?”陆悯这小子现在不急了,翻着包裹里的东西,摊开了一条帕子,雪白的帕子散发着淡淡的兰花幽香,一角绣着一朵墨兰,正是狄靖平时用的帕子。
众人都暗自吃了一惊,如今北凌飞府里的人,武功修为最高的便是狄靖了,可这个夏老爹竟然连狄靖贴身带着的帕子也能偷到,这手绝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也随意翻了翻,捡起一条只绣了一半的绢子“咦?这是谁的刺绣啊,绣得这么难看,这是喇叭花还是蒲扇?”
陆悯一边翻其它东西,一边瞄了一眼随口道:“是绣了一半的鸳鸯,鸳鸯脑袋和脚还没绣出来,这是它的身子。”
北凌烁凑过来一看,哈哈笑道:“都不是啦,是一块大石头上面爬了几条虫子。没想到四哥府中竟有手艺这么好的人,让我瞧瞧是哪一位高人?咦,这里有署名呢,是是”
北凌烁盯着帕子上那个绣得歪歪扭扭的字看了半晌,却突然表情尴尬地住了口,而我也隐约看出了那是个“莘”字,也立即闭了嘴。宋莘莘一把将那帕子抢了过去藏在身后,俏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又羞又脑地扔下一句“讨厌”便跑走了。
陆悯一拍脑袋,说道:“哎哟,我想起来了,莘莘师姐前段时间老是躲在房里绣这破东西,我笑她绣得难看,还给她教训了几下,好像说是送给六殿下加冠的礼物。”
北凌烁一听,顿时急得猛跺脚“呀,你这臭小子,刚才怎么不早说!就顾着看热闹。”
陆悯无辜地道:“我哪晓得啊,上次偷看的时候她只绣了一块石头”
北凌烁正要去追,却见一人疾步往院里走来,竟然是富公公,北凌飞连忙抬手让北凌烁止步。富公公一向守在宫中,若无紧急事,他是绝不会轻易出宫的。
不待富公公走近,北凌飞已快步迎上“富公公出宫,有何要事?”
“老奴富贵,见过三位殿下。禀四殿下,陛下刚才突然晕厥,至今不省人事,几位御医正在抢求。”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北凌飞当即和北凌珩、北凌烁匆忙进宫。自皇后死后,皓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却从没试过这样晕厥不醒,看来石堂主当初那一句“不出两年帝星将殒”即将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