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麒风率先叫了起来“快,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他抬出来,快传御医!”
望着倒在地上那具血淋淋的躯体,我的心在颤抖着,想要上前查看,却是两腿发软,怎么也迈不出脚步。
“别慌,他只是体力耗尽,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不会有性命之忧。”
阿虎镇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这才想起,此时我不能失态,朔麒云还坐在高台之上观望着。强自收敛心神,我不再看向铁笼,按下心头不安从容转身,回到我的雅座坐下。
“果然是好样的!惜月,你看,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赢,不愧是天魔教的教主,那一身煞气和傲气,果然是甲冠天下”
朔麒风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我此时却狠不得抽他几个耳光。几名侍卫已抬着一个担架进入铁笼,将上官逸抬了出来。我朝阿虎使了个眼色,阿虎会意,即时跟了上去。我一直紧绷着的心,此时才总算放了下来,有阿虎照应,上官逸自不会被为难。
我朝惠帝的华盖方向望去,朔麒云坐在惠帝左侧,低声和惠帝交谈着,似乎没有对刚才我的异常有所怀疑。而惠帝的右侧,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宫装女子,粉黛似的悄脸,杏目含波,云鬟雾鬓,一身淡黄色华服,恰似月下梨花惹人怜爱,只是眉宇之间总有一丝淡淡的抑郁,挥之不去。
莘莘,你再忍耐一下,很快我便能将你带出这个牢笼。
接下来的斗兽,我已完全没有看的心思,阿虎回来告诉我上官逸已安顿好之后,我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阿虎处事细心周到,不用我吩咐。已将上官逸安排到我住的行宫养伤。
床榻上,上官逸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之前的血衣已换下,赤-裸着身体,只穿着一条亵裤,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大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可仍有些许血迹透了出来。看得我的心死死揪住。
阿虎开口道:“大夫已经看过了,伤得最重的是左边大腿被獒犬咬过的地方,其余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以他的根基,只需休养半个月,便可痊愈。”
我点了点头“阿虎。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了,你给我看紧点,绝不可让悬剑阁的人靠近他半步。”
上官逸不但没死,还把苏回天精心豢养的七头獒犬打死了,这下苏回天在一众赤霞权贵面前可谓是颜面尽失了,也不知他会耍什么手段报复。在上官逸养好伤之前,只能万事小心了。
那些从祁丹来的权贵们,劳师动众地来这里一趟。是不会只住两三天就走的,这也正合了我的意,一来上官逸的伤需要静养,二来我想救宋莘莘离开,在这檀山行宫行事比在祁丹皇宫容易多了。
上官逸昏睡了两天两夜仍没醒来。这两天时间里,因为发着高烧。不断说着胡话:“无双,对不起,别走我没想过会这样,我真的没想过要放干你的血对不起,原谅我”
那原本苍白的脸,因发烧而泛起了红晕,双眉紧紧锁着,两手攥得紧紧的。
狂妄自负如上官逸,即使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以前清醒时也从没和我说过一句“对不起”只有在现在这般脆弱的情况下,才下意识地将藏在心里的话表露出来,这也足以证明这一年多来,宝藏的事他还一直记在心里没放下过。
我伸过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仍是说道:“别担心,无双早就原谅你了。”
阿虎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碗药汤。为了防止悬剑阁的人使横手,这两日上官逸的药我都是让阿虎亲自煎的。我将上官逸扶起,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加了蜂蜜了吗?”
“加了。”阿虎点头,将两碗药汤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两日朔麒云顾着周旋于一众权贵之间,根本没有时间理我,我要防的只是平时照顾我的云竹。所幸云竹一向对阿虎痴情,阿虎这两日不停地指唤她做这做那,将她支开。平时阿虎对她可是不冷不热的,现在突然对她亲近了,云竹可是乐坏了。
上官逸的身体滚烫得像个火炉,嘴巴也闭得紧紧的,虽然药汤里都加了蜂蜜,可在他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根本喂不进多少,不然我也不用每次让阿虎煎两碗药了。
“上官逸,该喝药了,你醒醒,别再把药吐出来了。”
我用勺子将药喂到他嘴里,可是他每次都皱着眉,不肯将药咽下。试了几次之后,我不得不狠下心,将他的鼻子捏紧,逼着他张开嘴巴。大夫说了,他大腿上的伤虽不伤及筋骨,可若是伤口发炎,这腿怕是要废了。这两日虽然都有给伤口上药,可这只是治表不治里,若是再这样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我的动作太过粗暴,上官逸给呛着了,咳了几下后居然醒了过来。
“无双”争开双眼的上官逸,眼中带着迷茫。
“喝药。”我平静地对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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