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这两点,我推测出了不少旧事。”
“呵~~”墨平意冷笑了一声,等端墟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您是被奉楼国抓来画壁画的,而这几年,奉楼国最大的工程便是修建武殿,听人说,武殿可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建筑,武殿内布置了极其强大的阵法,与榫垣城外十六个法坛遥相呼应,十六个法坛又与奉楼国边境四野的一百二十八个阵法呼应相连,奉楼国君只需坐镇在武殿内,便退可守国、进可纠集大阵能量,轰打邻国,我说得可对?”
墨平意面无表情地说:“是,你打听得倒真仔细,但与我有何干系?”
端墟说:“是啊,一开始我想不明白,您曾经身为一个白身平民,怎么可能与奉楼国王族结下那么深的仇怨?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何事?”
“在很多年以前,奉楼国的闵王‘梁岇’最爱的女人,娴妃,在后宫中因为女人争风吃醋之事,被另外一个妃子用毒术毁了修为、坏了根本,自此再不能修炼,升仙无望。闵王虽然处死了那名狠毒的妃子,并派人四处寻找重塑根基之药,但回天乏力。娴妃修为尽失之后,一年一年以可见的速度自然衰老,五六年后,娴妃于悲苦愤怒之中自尽,只求把最美的模样留在闵王心中。”
端墟讲到这里时,墨平意终于微微变了脸色。
端墟继续说:“闵王见他最爱的女人死去,大怒大恸,开始在举国之内召集工匠,要给娴妃修建一座最好的陵墓,安葬他的爱妃。”端墟特意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墨平意,轻声说:“墨尊者,您的家族,原本就是工匠世家,您的爷爷、父亲、叔叔们全都是壁画工匠和木匠;而且墨家村全村之人都世代为匠人,女子从事耕种纺织、男子在外做工……”
“没错~~。”墨平意的眉目之中透出了恨意,双拳握紧又放开,随后微微闭上了双眼。
“所以,墨家村全村的男性工匠几乎被尽数征召,去为娴妃修造陵墓,当年,你只有五、六岁。”
“是。”
“历经一载寒暑,闵王还专派大臣动用了土木术法,陵墓建成,极尽奢华,然而闵王丧心病狂,在娴妃下葬之日,命禁军围守陵墓,使所有苦力与工匠近万人,以及数百宫女和内监,尽数为娴妃殉、葬。因为闵王自知他最终将飞升仙界,此后无论生死都将与娴妃永世相隔,便要留下这些人,让他们在幽冥之界服侍娴妃。”
墨平意用冷到极致的声音说:“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端墟说:“在这大陆上,王朝各国至少已经有上万年不用活人殉、葬了,此事惊动一时,各诸侯国人尽皆知,然而最后却不了了之,只因为葬身的,乃是最不值钱的白身平民。”
“呵,呵呵呵呵~~”墨平意喉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回荡在黑夜沉沉之中。“没错,不了了之,只因为那些人命,抵不过一个娴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