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老宁氏之死

    <b>章节名：167，老宁氏之死</b>

    欧阳月感觉有些惊诧，今天老宁氏一身宝蓝色浅菊装，笔直坐着，头发梳一丝不苟，三对金镶红绿紫钗，呈半圆形状别插头上，早已年迈松弛肌肤，今天却发似泛着不光亮一般，那双显得昏暗眸子，此时也明亮了许多，正一脸慈爱笑望着欧阳月。\[小说网\]

    老宁氏突然一动，旁边喜妈妈立即走过去扶起老宁氏：“臣妇拜见明月公主。”

    欧阳月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步走来道：“祖母请起，与我何需这样多礼。”欧阳月走上前扶起，老宁氏便顺势握起欧阳月手，她望着欧阳月，眼中似乎亮了一分。

    今天欧阳月一身纱粉色纱装，衣上只有几道交错彩线勾勒，从后背方向上划致腰迹胸侧，显得欧阳月身材优雅而苗条，美丽脸上此时带着浅浅笑，笑容十分优雅而恬静，老宁氏眸子微微一闪，拉着欧阳月坐下了：“自从上次公主府后，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欧阳月点点头道：“是啊，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这段时间我有些事要忙，倒是没来见祖母，希望祖母不要怪罪。”以欧阳月现身份，就是她真不愿意来，老宁氏也不敢说什么，何况她送了请帖欧阳月便立即赶过来，可见对她很重视，老宁氏还有什么不满，老宁氏重重点头，面上笑意浓，可是想要说什么，一时却说不出来。

    “好好好！”老宁氏只是有用她粗躁手轻轻抚摸欧阳月手背，声音加慈祥：“没想到啊，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过，将军府能出息是你，以前祖母有许多不对地方，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我以前做过很多很多错事啊。”

    “祖母你别这么说。”欧阳月眼睛一眨，轻声劝道。

    老宁氏却是摇摇头：“其实很早已前就不断回想着我以前所作所为，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

    “祖母，你这是何必呢，您是老人家，是将军府老夫人，谁也不会怪你。”欧阳月轻轻覆着老宁氏手背，心中却有些复杂，今天一进门这老宁氏说这些，是有什么目，还是她隐约想到那个事呢？

    老宁氏苦笑一记：“你是个好，真是个极好极好！”老宁氏头微低垂了一下“可惜我发现太晚了，甚至还想过伤害你，我会有今天，也完全是自找，这是我报应啊。”欧阳月没有说话，老宁氏淡淡道“被芮余欢下了蛊，然后解蛊，身子不断衰落，我便一直思考自己前生，我发现除了争斗，我就没做过什么有意义事。”

    “年轻时候跟宁府斗、跟兄嫂斗，中年时候跟府中夫人、姨娘斗，到了晚年竟然还跟孙辈人斗，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宁氏有些自嘲道，欧阳月却沉默了，此时她也无法接口了，其实这些就是现状，许多府、许多人现状，有些甚至是没有办法办法，不斗你就要死，就要被折磨，这种奋起反抗，又何尝不无奈呢。只是对于以前老宁氏来说，她从来不会说这些话，谁又清楚她真实心理呢，还只以为那就是她本性，因为要强，所以喜欢斗？

    “祖母别说这些了，今天月儿回来了，会多陪祖母好好聊聊，别说这些不开心事了。”欧阳月笑着安慰。

    老宁氏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说是，不说这些了，看我年纪大了，总想着从前，让你觉得无趣了吧。现也午膳了，我先让厨房准备午膳，今天你陪祖母用一些吧。”

    “好，都听祖母。”

    老宁氏立即笑开：“好好，喜妈妈你派人去准备，多做些好吃，今天有月儿陪着，我要多吃点。”

    喜妈妈立即笑着点头：“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月儿啊，陪祖母安和堂前面小道逛逛吧，我这身子骨不好，现也很少走动了。”欧阳月应了一声，扶着老宁氏，后面还跟着两个丫环，一路上大多是老宁氏说：“德儿离京已经有一个月了，恐怕也回来了。”欧阳志德至从回京后，明贤帝暂时没有安排他离开，不过却一直没少过安排他任务，而且听闻欧阳志德这次回来，明贤帝也差不多要安排他回边关了。

    “是啊，听说父亲回来了，月儿心中也十分挂念他。”

    老宁氏却眯眼看着安和堂院前小路，安和堂因为坐落于南边，可以说是整个将军府中部，四通八达，这条小道两边栽种着绿柳扬柏，还有矮丛花草，显得十分清静悠然，虽然与公主府太子府中景致不可比，但也别有一种风光：“这里是当年我嫁进将军府时，吩咐下人栽种，所有地方都是我亲自吩咐，间隔距离也是我计算，这里对我来说也有着不少值得回忆。”

    欧阳月看着老宁低，问道：“祖母可是想到祖父了。”

    老宁氏一愣，面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一丝红润，不禁道：“当年我京城也是出了名千金小姐、名门闺秀，想要娶我豪门公子不胜其数，后我选你祖父，有许多人不能理解，甚至觉得我当时瞎了眼睛。当时你祖父虽然名望不高，成就也不高，我只笑那些眼高于顶公子小姐他们不会看人，我自问眼光不俗，而我认定事，我也会想办法达成。”

    欧阳月心中倒是有些好奇，想了想，还是问道：“那祖母后悔过吗，祖父可有让祖母你失望？”

    老宁氏轻轻摇头：“若说失望可能是我对自己要求太高，我若骗人说完全没有，那不可能，但他对我已算不错。当年他后宅女人不少，是我一个一个斗下去，他是知道，可是从来没有管过我，他对我真不错。他一直觉得对我有亏欠，因为他让我与兄嫂有了矛盾，可惜他不懂，女人要其实并不是亏欠，不过我得感谢他，我这辈子大成就，就是成了德儿。”老宁氏面上带着淡淡笑容“德儿很优秀，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而且他十分孝顺我，我这辈子生了德儿，其实就没有什么遗憾，只不过以前我看不开，也放不下上辈子恩怨。当初我确实是有些受不住宁府压力，可若我真想阻止，也并非不可能，再怎么说将军府是我地方，我若想拒绝，岂是黄氏施压就会怕。”

    这一点欧阳月倒也相信，因为老宁氏当初虽然受到蛊毒影响，可是她能放弃宁府，就是后期蛊毒解了后，也没有主动上宁府去求和来看，她其实也不是真十分惧怕与宁氏断了关系，因为老宁氏是欧阳志德娘，只这一个身份，她就强上许多人，再加上老宁氏十分要强，别人想要强迫她，还真是不容易。

    “当初我会让彩月进府，其实也是抱着一种报复手段。”老宁氏叹息摇头：“进了这个将军府，出于什么身份，她也不可能对我这个当娘不逊，我黄氏那里讨不到好处，便用来对付彩月，当初我就是这样想。不过也是彩月肚子不争气，一开始我也没想过做太过份，到底与宁府还有着减不断关系，我也不能做太过，可惜她不能生育，这件事，可笑我竟然近才知道。当时为了香火，我自然要替德儿多抬几房进来，我甚至还十分赞同她们之间争斗，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意识到孩子重要性，当时我甚至还得意想，看吧，明姨娘、红姨娘进府后，这彩月不没过多久就生了嫡女吗，即便不是儿子，可儿子还远吗。”

    欧阳月只是一边静静听着，老宁氏突然转过头来望着欧阳月：“月儿，你说祖母做了这么多事，错了吗？”

    欧阳月看着她，面上带着浅浅笑容：“祖母，您是父亲生母，只要这一切是为父亲好，你就没错。”

    老宁氏有些恍神，伸手轻轻抚着欧阳月头发：“可是我只是以为德儿好为借口，满足自己私欲，其实我十分自私啊。”欧阳月没有说话，一时间这里只剩下老宁氏不断叹息，她是十分要强，也一直不服输人，或许为欧阳志德好有一大方面，同时她也有自己想法，将整个将军府掌握手掌心中，让一切都她掌控之中，这就是老宁氏，一个强横霸道女人，一个极为占有**人。她可能是对，可惜方法却错有些离谱，这府中发生这么多事，她其实有一半责任，只不过这些欧阳月作为晚辈怎么可能会说。

    “其实我都知道，一切我都知道啊。”老宁氏久久叹息一声，张嘴正要说什么，那边已有下人走来道：“老夫人，明月公主，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老宁氏顿时将话又咽了回去：“嗯你去通知刘姨娘带童儿过来吧，月儿我们回去吧。”

    欧阳月点点头，只是眸子却是一闪，她记得以前祖母对于童儿也是不冷不淡，等欧阳月与老宁氏来到安和堂时，那刘姨娘已经带着欧阳童过来了，今日刘姨娘穿着明显鲜艳了一些，却不会过份艳丽，可比起以前她不是白就是灰那种淡色却强了一些，面上妆容也精致了一些，而已经有两岁半欧阳童一身红色小短褂，小脸上红扑扑，一双明亮大眼睛，纯澈好似美丽湖水。

    看到老宁氏与欧阳月走来，欧阳童小脑袋也跟着转过来，眼睛便定老宁氏与欧阳月身上：“祖母姐姐”

    欧阳月笑了起来：“童儿会说话了。”

    刘姨娘轻笑起来，眸中一片柔和：“回公主，童儿半年前才会说话，不过因为之前又感染了风寒，所以没有外出，不然一转好，贱妾一定会通知公主。”可是话虽如此，现欧阳月是什么身份，原来将军府一个庶子会说话这种小事，她怎么敢去公主府打扰欧阳月。

    欧阳月也不意，半蹲着身子冲着欧阳童招招手：“童儿过来。”欧阳童小短腿走还不利索，后面跟着两个丫环，欧阳童便踉踉跄跄跑过来，欧阳月看着刘姨娘只是淡笑着看着，并没有跟上前，对刘姨娘倒是很赞同。

    “姐姐”

    终于欧阳童一把抓住欧阳月袖子，宣告他胜利到达，欧阳月当下一环手抱起欧阳童，笑了：“童儿还挺重，告诉姐姐，童儿一直记得姐姐吗？”

    刘姨娘此时却有些紧张，不禁望向老宁氏，而老宁氏却没注意她，只是盯着欧阳月与欧阳童互动，欧阳童咬着肉乎乎手指头，歪着头看着欧阳月，咧嘴一笑：“姐姐”

    刘姨娘加紧张，欧阳童还小，怎么会说话，而且年纪小怎么会认识欧阳月，必竟就是当初将军府中，两人也很少见面，她之前曾经拿着欧阳月画像叫欧阳童认人，可其实一问确实会暴露。

    欧阳月却不意，抱着欧阳月冲着老宁氏道：“祖母我们先进去吧，我们大人饿没事，小孩子可不能饿。”老宁氏一愣笑道“对，月儿说对，我们先进去吧。”

    “姐姐号”欧阳童到底还是个孩子，对于称谓刘姨娘教好，音还算准，可一说上别，当下就破音了，只是欧阳童却咧嘴笑着“吧叽”一下亲欧阳月脸上，可是却是当下糊了欧阳月一脸水。

    “童儿！”刘姨娘顿时吓一叫，欧阳童顿时吓缩欧阳月怀中，欧阳月淡淡看了刘姨娘一眼，后者顿时僵住身子，欧阳月拍拍欧阳童：“童儿没事。”

    “呜嘻”欧阳童顿时又咧嘴笑了，欧阳月倒有些玩味，看起来她这弟弟还真是挺乐天派。

    “刘姨娘也坐吧，不是还要照顾童儿用膳。”来到餐桌前，老宁氏与欧阳月自然落座，可刘姨娘按照规矩还要步菜当然不敢，老宁氏顿时也点头：“说是，你也坐下吧。”

    “是老夫人、明月公主。”

    “好了，开饭吧。”老宁氏满意点头道。

    “老夫人，二小姐外面请见，说来给老夫人您与明月公主请安。”老宁氏等人正要拿筷子用膳，听到下人通报，气氛顿时冷沉了几分，老宁氏摆摆手正要说，欧阳月已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欧阳柔一身白色裙装走进来，身上装饰配饰少可怜，要不知道，还以为她这是给谁守孝，老宁氏顿时狠狠瞪着欧阳柔，前一刻慈爱已经瞬间消失，欧阳月眸子也淡了几分，穿着这身衣服来给她请安，是咒她不成。

    “欧阳柔见过明月公主、见过祖母。”欧阳柔顿时半蹲行礼。

    这种时候欧阳月不说话，老宁氏自然也不能说话，必竟身份差了一截呢，然而这一蹲欧阳月却像是忘记欧阳柔一样，一直也没有开口，老宁氏与刘姨娘面色不好，欧阳柔这时候不自己院子待着，偏要跑来问安，偏又穿了这么一身衣服，欧阳月现贵为公主，岂能饶了她，心中都有些厌烦欧阳柔。这一段时间欧阳柔府中还算安份，所以这府中中馈也从来没少了她银子，虽说她现肯定比红姨娘时候少了些，可也绝对不至于买不到衣服穿，这实太过失礼了。

    欧阳柔蹲脚有些发麻，不禁低声道：“明月公主，臣女”

    “欧阳二小姐，起来吧。”欧阳月此时淡淡一道，顿时堵住欧阳柔未之话，欧阳柔面色不好，解释自然也无法说，便安静立于一旁边，欧阳月淡淡看着她：“欧阳二小姐可是用了膳了。”

    欧阳柔想了想，淡淡一笑道：“回明月公主，臣女院子里简单用了一点。”

    欧阳月微微点头：“如此，便不让你了，你自便吧。”

    欧阳柔一愣，若是正常人碰到这事，还不得问问简单用是用多少，或者用什么，这是出于礼貌，欧阳月现贵为公主，竟然连这点礼貌都不懂了，欧阳柔面色发青，却咬着牙不敢多言，只孤零零站一边显得十分尴尬。

    老宁氏见状只垂下眼睛，根本不理会欧阳柔，笑着冲欧阳月道：“月儿，这些都是你爱吃，千万不要客气，你还未及茾，身体还没全长开，多吃些身体才会好。”听着老宁氏这家常一样话，欧阳柔心中极为不平衡，别说红姨娘犯事后这府中上下都看她笑话一般，老宁氏是埋怨根本懒理她，就算红姨娘出事之前，这老宁氏一向也是对她爱理不理，何时对她这么轻声细语过。

    欧阳月不过就是个公主，根本就是个外姓公主，还让她们跟狗一样讨好，看那副嘴脸，真是恶心。欧阳柔低着头，眼中闪过厌恶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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