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传来了。
四个家伙顿时就傻眼了,如果岳明也将鄂博一伙人全歼了,那还有个缓冲的余地。可是根据当前的情况看来,鄂博显然已经是反水了;如果这样地话,岳明仅凭着从鄂博身上得到的证据,那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查了,直接就可以派兵端了他的老窝。以这样地情形发展下去,那离他们的掉脑袋的日子也为时不远了,这可怎么办啊?
如今雷恭允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了,也顾不上敛财了。也顾不上卖官了,甚至也没心情和他最宠信的那个小太监打情骂俏了;每天都是一个人龟缩在他的那小楼的三层客厅里,喝退身边所有的下人胡思乱想,如今他面容憔悴、双目呆滞,和几天前那个威风凛凛地“江南王”比起来,简直就判若两人,现在雷恭允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束手无策,什么是任人宰割的滋味了。
今天一早就有他派出去的密探回来向他禀报。说岳明地钦差船队即将驶出运河河道,船队将在镇江的宏昌镇码头稍作停留,然后直达金陵。
岳明到达之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啊。这回他可真的是蔫了,想想自己往日在这里一呼百应的情景,那是何等的风光和荣耀;可是一旦死期将至,除了杨怀敏昨天还到他这儿表了一下忠心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全都作鸟兽散了。杨怀敏是江宁的厢军都指挥使,手下有五万人马,可是他敢跟自己一起抗拒朝廷地禁军吗?那可是大逆不道地谋反啊!
正在雷恭允心烦气燥、无所适从的时候,杭州应奉司都司宦官江德明从外面回来了。这个身材好像一只大虾一样地人。一进门就是气冲冲的一声谩骂:“混蛋,混蛋。那个张士逊简直就是个混蛋,狗屁不如!”
雷恭允一看静地名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无望,于是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倒是说呀,他怎么样了,当初我们可是没少给他好处,难道现在我们有了过不去的坎儿了,他张士逊就眼睁睁地作壁上观吗?”
江德明说的这个张士俊就是一年前接替王拱臣的现任江宁府尹,最早在中书省任尚书丞,也算是一个朝廷的中枢要员了;可是因为他以前依附刘太后,听命于奸贼丁渭,所以皇上亲政后就被罢黜到了江宁。
张士逊从一上任就开始了花天酒地,穷奢极欲的生活,对于一府所有的政务都是置之不理,都手下的官员也是听之任之,好不约束;不过他却和雷恭允他们打得一团火热,也称得上是雷恭允他们一伙的外围人员。
江德明重重地叹了口气,往雷恭允旁边的那把椅子上一坐,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唉声叹气道:“平时我们可没亏待了那小子啊!前一阵子你雷大人又是亲自出马,十五名美女、三十坛的美酒,还外加十万贯大钱和两大箱子字画古玩,那小子乐呵呵地就收下了!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岳明是小菜一碟,他立即就派人到京里去走动走动!可是谁知道今天我到了他那儿之后,这小子左拥右抱,喝得是迷迷糊糊,对我理都不理!”
雷恭允问道:“他一句话也没说?当初这小子可是吹得天花乱坠啊,什么李迪李大人是他的同窗好友,富弼富大人还得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喊一声老前辈,甚至张贵妃的伯父张侯爷跟他也是过命的交情,怎么,现在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江德明愤愤地道:“要说什么也没说,那倒也不是,他在我临来的时候也说了一句话,他说靠人不如靠己”
“屁话!”雷恭允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啪”的一下就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恶狠狠地吼道:“我们当初真饿了瞎了眼!张士逊这个老王八,我雷恭允给你没玩,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先去见阎王!”
江德明也附和道:“雷大人所言极是,张士逊他现在别得意,咱们几个临死也得将他拉过来垫背!”
他们刚刚统一了思想,正在同仇敌忾的时候,苏州应奉司都司宦官罗崇勋一脸惊喜地跑了进来,见到雷恭允大喜道:“张士逊张大人派人送送信来了!”
雷恭允和江德明同时一愣,刚骂了这小子的十八辈祖宗,怎么这小子突然又来信了,莫非是改变主意了,或者是也害怕了。
雷恭允急急地从罗崇勋的手中将信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撕开一看,刹那间脸上就是一沉,许久许久,雷恭允的神色一下子就舒展了起来,那双深陷的眼睛里这才有了一丝的亮光,冲着他们二人笑道:“我们有救了!”
江德明和罗崇勋不明所以,急得直蹦,好不容易等雷恭允的脸色好看了,急忙凑过来问道:“雷大人,这这张大人他在信里到底怎么说?他有什么妙计可以让咱们逃过岳明这一劫?”
雷恭允将那封信随手就递给了他们俩,江德明手快,接过来一看,原来这信上就一句话,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拨云见日、遇难呈祥,就能让岳明那小子偃旗息鼓,这也太玄乎了吧?”
雷恭允哈哈大笑,看了看在一旁愣着的罗崇勋,见他也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愚蠢,你们真是蠢啊!”江德明和罗崇勋被雷恭允讥讽得好没意思,可是现在是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计较这些,于是齐声问道:“下官愚钝,还望雷大人指点!”
雷恭允哈哈大笑道:“以此看来,张士逊张大人不愧是朝廷的重臣,真是高人啊!张大人给咱们出的这个注意叫做釜底抽薪;别说让咱们逃过这一劫完全没有问题,弄不好连岳明这小子的小命也得给他鼓捣没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