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让他去洗澡吃饭。晚上还要给他摆酒接风,还吩咐人给他准备了一个大舱,立即上前笑道:“不敢,不敢当!在下这就去用些饭菜、休息片刻,岳大人请便请便!”
打发走了阎文应,这大船上就等于没了外人,张士俊和冯凯立即就凑上前来,笑道:“看大人神清气爽,想必眼前这道坎儿咱们算是过了吧?不知道这位阎大人这是”
岳明微微一笑。刚才这两位急得火冒三丈,同时还在提心吊胆,现在这么想知道密旨上的内容,也是天经地义地事;不过既然是密旨,那就只能给他们略微透露一点儿。让他们能安心办差也就是了,于是冲着他们俩一摆手,说道:“刚才皇上在圣旨里说我们行事不当,其实那就是在埋怨我们没有提前一步到金陵将雷恭允那伙人绳之以法;至于这个钦差副使阎大人嘛,今后我们到了金陵,自然还是免不了要大开杀戒的,有这位阎公公在,别人对我们就没有那么多地闲言碎语了!”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张士俊和冯凯立即恍然大悟,皇上在圣旨里表面上是斥责他们。可暗中是在让他们尽快出手铲除雷恭允一伙祸国殃民地蛀虫;至于这个阎文应来了。满朝文武也就放心了,由皇上这个贴身的太监当钦差副使。那也就是一个监军的身份啊,自然就不必担心别人再进什么岳大人心怀不轨、要割地称王的谗言了;再说了。如今这个阎文应不过是个光杆儿的钦差副使,扔在他们这个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墨卫之中,那纯粹就是一个摆设;不仅如此,今后凡是那些容易惹人非议的事,则完全可以交给他这个副钦差去做,这真是一举多得啊!
其实赵祯皇帝给岳明的那道所谓的密旨,纯粹是一篇大白话地私人信件,现在想起来岳明还觉得忍俊不禁,赵祯在那篇密旨中第一句就是:“岳明啊,朕真是嫉妒死你了!你在外面又是杀贪官又是剿灭西夏的那帮蛮夷,你倒是痛快了,可朕在京城里却倒了大霉了,还不得不给你擦屁股!朕如今整天被那帮大臣们围着,有人要朕将你召回京治罪,还有人喊着要朕杀了你,弄得朕好不心烦;更为甚者,这两天还有人叫嚷着你要在金陵称王,这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朕是个傻瓜嘛!
虽然那些人的话纯属放屁,根本就不用去理会,可是整天让他们在耳边聒噪朕也不胜其烦。朕一琢磨,干脆就在圣旨当中数落了你两句,那句话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将阎文应这个狗奴才给你派去当副手,名为监军其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朝中的那帮大臣们立即闭嘴。别人不知道朕还能不知道,那个阎文应懂个屁啊,他只不过是每天给朕提个夜壶、讲个笑话什么的,如果他要是能当钦差,我赵祯就能当玉皇大帝了,呵呵,这家伙你不用去理他!好了,朕不跟你说这些废话了,还有几句话重要地话要和你说。
另:朕和宰相李迪十分赞同你向西夏人提出的那三个条件,那真是涨了咱们大宋的威风,灭了他们系下人的志气,这还是自太祖皇帝以来从没有过的好事,没想到你却给朕办下来了,真是痛快、真是长脸啊!朕即命你为全权处理西夏事务的钦差大臣,专门负责和他们谈判;还有,前两天西北的韩琦和富弼送来了奏折,说他们现在已经整顿好了三十万大军,可是得到消息说西夏人有意议和,他们向朕请旨问这仗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朕心理也拿不定主意,现在想听听你的看法,以便及时回复富弼和韩琦他们。
你有什么看法,即刻写成密奏送到你的将军府交给陆秉文就是了,朕最近经常去你那儿找你地岳父施老先生,到时候让陆秉文当面呈给朕也就是了!”
这封信看下来,岳明真是有些飘飘然了,一时间心潮澎湃、感慨万千;他穿越到大宋也将近一年了,要说心里没有皇权在上地思想,那纯属扯淡,在这样的社会里能和皇上处成这样地交情,也真的够意思了!
至于如何回复赵祯,他早就有了注意。
从古至今,谈判总是要靠实力说话地,弱国无外交就说明了这一点。因此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猛打,一定要打得西夏人落花流水,望风而逃,一定要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将那些残兵败将打得哭爹叫娘,无处藏身;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会奴颜婢膝,才会不得不放弃一切侥幸的想法。
如果韩琦和富弼这一仗能将西夏的主力部队歼灭了,那剩下的事就好谈多了。
岳明知道如今这位宋仁宗赵祯皇帝一心只顾着传宗接代的大事,跟他说多了也没用,于是仅仅回复了四个字就派专人送走了,那四个字就是:狠狠地揍!
既然没了什么后顾之忧,那就要一心向前看了。虽然岳明根本就没有将雷恭允那伙人放在心上,可那只是在战略上的藐视,要想着将他们彻底一窝的端了,那在战术上就必须得重视起来;否则仅凭着雷恭允敢将军器监那么多的火器无偿提供给刚浪陵和鄂博这一条,那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岳明想到这里,回身向张士俊和冯凯问道:“根据我们可靠的情报,最近这几天雷恭允他们一伙都有什么动静?”
冯凯急忙上前说道:“据咱们安排在江南应奉司衙门周围的密探传回来的消息说,早在半个月前雷恭允就已经将苏州、杭州和宁波这三地的都司宦官召到了金陵,他们几个整天深居简出,商议对策;金陵当地的官员,除了江宁府尹和江南路转运使吴奎跟他们狼狈为奸之外,和雷恭允关系最为密切的就是金陵的厢军指挥使杨怀敏了!”
张士俊接着道:“大人,这个杨怀敏早在几年前就投靠宰了雷恭允手下,而他手里又掌握着数万厢军。如果我们将他们逼得太紧,他们说不定也会狗急跳墙,对此我们可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