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到庄里,凭着模模糊糊地记忆,赵兴来到当时自家位于庄子边上茅屋所在的位置,却看到茅屋之上已经盖起了一群养殖家畜的低矮房子,看来自己娘俩走后不久,黄家就让人占了自家的宅基。
摇摇头感慨一声,赵兴便离开了。他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赵大胆家,对着同样破陋不堪的屋里喊道:“大胆叔在家吗?赵兴回来看你啦!”
喊了两声之后,却看到一个十一二岁,面黄肌瘦的男童怯怯生地走了出来,对着赵兴说道:“这位大哥哥,我爹爹前几日被人打了,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说不出话来”
赵兴闻言,也顾不上许多,直接闯进了赵大胆家。
看着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奄奄一息的赵大胆,赵兴的心头有些纠结。他转头问那男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还认识哥哥吗?”
“我叫赵六伢,我认识大呆哥哥!”男童露出了欢快的笑声。
“我靠,看来当年老子可不是一般的白痴啊,连小孩子都念念不忘当年的大呆呢!”赵兴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你爹爹是怎么被人打伤的?”赵兴沉声问道。
“前年你和婶婶走了之后,黄家那狗师爷觉得是因为爹爹把你救了,才让玉娉婶婶走脱了,所以把帐算在了爹爹头上,三日五旬地就来纠缠,把我家的田租调到最高,还经常来祸害我家。去年娘亲气不过,生病走了,剩下爹爹和我度日。今年的租子本来要等到秋粮收了才缴,可那狗东西非逼着我家现在就交,爹爹气不过,与他们争吵,结果被一帮家丁打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六伢一边伤心地哭着,一边向赵兴诉说了原委。
“六伢莫哭,兴哥回来了,我给大胆叔做主!”赵兴剑眉一拧,起身出了破屋。“你现在拿着这块银饼去请附近的郎中前来为你爹爹治病,我去附近邻里家走动走动!”说完话,赵兴开始挨家挨户地窜门。当赵兴看到躺在床上的赵大胆时,忽然觉得自己老爹赵四当年去世的时侯,也是这种状况。赵四好歹还有个女人照顾,赵大胆却更加可怜,如果再不救治,三两日之间就得病死。
随着赵兴连夜一家家地走动,他心头的怒火就越积越旺。早知道地主老财没有几个好东西,可像赵家庄附近这一带黄氏家族这么敲骨吸髓的大地主,赵兴还是第一次听说。凡是能干的坏事,那黄家基本上都做过了。什么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侵占田产、掘人祖坟、烧人房屋等等,总之是怎么坏怎么来。赵兴一家当年的待遇因为有赵兴娘的存在,相比其他乡亲而言,还算是好的呢。
赵兴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毕竟当时的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就算自己管得了一个黄家,天下还有成千上万地李家、王家、何家,只有改变整个社会,才可能改变穷苦百姓的悲惨局面。但是,这黄家做的实在有些过分,在自家茅屋旧址之上建猪舍鸡笼也就罢了,如此欺压乡里,把人活活地往绝路上逼迫,那就不是赵兴可以容忍的了。特别是赵兴从乡亲们口中得知家父赵四其实是被黄家家丁故意打成重伤,不治而亡的实情之后,赵兴已经动了杀心。
锦衣夜行的赵将军决定返回上党之前,为赵家庄的乡亲们做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