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车在校场上停留了整整三日,便彻底没有人问津。到了这一夜寅时,铁甲车忽然有了动静,从里面竟然摸出了四个人来,正是薛兰和三名暗影队员。拿出武器之后,几人将铁甲车恢复原状,便悄悄隐没在夜色之中。
薛兰四人身上穿的是和城内黄巾一样打扮的服装,几名暗影队员的老家也是冀州一带,操着地道的冀州口音,没用多久便找到一处靠近张宝所住府邸的院落,悄悄潜进了这户人家的后院之中。
张宝占据的府邸原本是河间王的府邸,附近一带皆为富家大户,不等黄巾军前来攻打乐成,这些富家大户和倒霉的河间王便带着家小和金银珠宝逃往洛阳了,张宝来了之后二话不说,便挑最豪华的河间王府住了进去,周围的院落自然是分给了大小头目。
薛兰他们潜入的院落便是一个黄巾头目所住,这处院落颇大,前后好几进,最重要的是院落后面有一处假山和许多树木,平时甚少人来,十分利于隐蔽。张宝自己不敢上城头,怕被轰天雷送上天去见张角,可他手下这些渠帅和大小头目就没有这么好命,天天都要轮班把守城头。像这处院落里所住的黄巾头目,便是要值晚上子时到卯时的班,院子里就只剩下几个亲兵和家眷。
三名暗影队员本来就是一副小喽啰的打扮,翻出后院四处打探时,操着一口的冀州话,还经常冒出一些黄巾军的切口,暗号之类的动作,混进数万人的黄巾乱民之中,自然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注意。
几人分头对张宝所住的府邸进行了实地查看,又去了黄巾士卒们聚集的酒楼、赌馆等地方,刺探张宝的个人喜好和行动规律,到了凌晨时分便摸回薛兰藏身的假山后面,将各种情报进行汇总和分析。
暗影队员告诉薛兰:张宝隔几天便要出府门一趟,前去城内的一处香坛祭拜中黄太乙真神,路上会经过几处可以埋伏的地方,但是张宝如今十分谨慎,在大街上从不抛头露面,都是藏身于车内,让人看不清真实状况。
薛兰思索片刻,便决定在香坛附近狙击张宝。经过实地勘察,薛兰相中了一处距离香坛正门一百多步的酒楼,趁夜色摸上了酒楼的房脊之上,从房顶揭开青色的瓦片,将身体隐匿在房梁之上,需要出击时则从洞中爬出,平时则躲在房间内部,来人的时候便躲在梁上当“君子”
黄巾乱军所在城市的酒楼,哪里还有什么生意?连开酒楼的老板都被一刀“咔嚓”了,酒楼内的所有酒水也被黄巾军搬回军营之中,如今这里人去楼空,连有点出息的麻雀都不愿意落下,这又给薛兰的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好几日没有收到什么消息的张宝心里有些着急,这一天早上决定去中黄太乙真神面前好好地祈祷一番,希望堂兄张梁和南皮一切安好,自己占据的乐成不会被并州军攻破。因为心中有事,加之起事以来,张宝从来没有遇刺过,所以他仍然按照往常一样,来到香坛之前,让人将四周警戒完毕后,便钻出马车登坛祭拜。
跪在中黄太乙真神像前的张宝,嘴里“呜咙呜咙”地吟诵了一通道语之后,便俯身向神像磕头,张宝第一个头磕下去,准备起身时,直觉得浑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利箭穿心而过,锋利的箭簇已经露出前胸。“有——有刺!”张宝发出微弱的报警声,话没说完便耷拉下了头颅,没有了气息。
距离张宝不远处的亲兵,正警惕地关注着香坛附近的情况,对于从高处飞下的箭矢反倒没有太注意。因为张宝是“地公将军”在和真神沟通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要离得远远地,防止泄露了天机,所以张宝已经断气了,亲兵们仍然没有察觉,直到大家发现地公将军垂个头在那里好半天不动,坐垫之下浸出越来越多的血水时,大家方才惊醒,急忙大呼小叫地抓刺客。有这么长的功夫,一箭得手的薛兰不知道都躲到什么角落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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