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西河村流传了一种类似诅咒的病,凡是在那里生长的女子,哪怕不吃不喝,身材也胖得如同圆球。十几年后,村子里闻名遐迩的神医夏大夫从外面带来了一个面部毁了容的女子后,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找到治愈这肥胖疾病的法子。
这治病的法子本是说需要三个疗程,一年半的时间,才能治愈。然而,村中的女子经过一次的治疗,不出半年,便身形全部恢复了正常。只教那些尚未接受治疗的女子无比嫉妒的同时又无比悔恨。
因着恢复身材,一些其实容貌不错只因着肥胖身材而显得不堪入目的女子,此刻站在一块,可谓是花枝招展。村民在当地县官的支持下,决定举行一场选美比赛。这一消息甚至传到了相距很远的隔壁村庄,一时间招来大批游客。
夏大夫与栩栩归来之时,便是村子里在筹备选美比赛之时。刚入了村子,看着村子中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教得二人唯有干瞪眼的份。
进村的一路上,卫岩一个劲惊讶:“啧啧,一直听闻大师兄居住的地方是个满是丑女人的地狱,没想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这儿原来是人间天堂啊。难怪大师兄住在了这里,便不愿再回弥途寺了。”
栩栩看着村子这热闹的景象,自然极为高兴,正想与夏大夫说话,却见夏大夫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经过一处客栈时,栩栩认得出那便是哥哥韩荆棘打工的地方,想着哥哥很可能就在里面工作,她便想进去看看。可看着这门前排满的客人,苦恼着不能插队的问题。
倒是卫岩来得爽快,从怀中掏了些琐碎的铜钱,给那些排队的人一人发一个,然后径直走到了前面。
栩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站在人群前面的,是个留着八字胡须的小白脸,拿着笔坐着像在记录什么。大抵是个记账的先生。
待卫岩走到那小白脸“记账先生”面前,只听对方问:“妹妹,还是女儿?姓甚名谁,年龄多少?家住何方?”
卫岩愣了楞,笑着回答:“无妹无女,姓卫名岩,家住……”
“我艹!”对方突然站起,一脚踏在桌子上,大怒忒怒:“你他妈的是来给老子捣乱的么?”
“啊?”卫岩彻底傻眼,“没……没有啊。我只是凑个热闹,热……闹……”卫岩再说不出话来,因为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喉咙处。
记账先生拿着匕首紧紧抵在卫岩的脖子上,冷冷地道:“老子此生最恨给别人捣乱的人了!给老子插队,老子也就忍了,老子以为你会给老子一个多么多么漂亮的大姑娘,原来什么都没有。知不知道这是选美比赛的报名会啊,知不知道这个报名会有多么重要啊?知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在等着给自己的姐姐妹妹或女儿报名啊?你这是想怎样?是想男扮女装参加选美么?拜托,你这模样老子看了就恶心有木有?!”
“……”呃,卫岩此刻确实是哑口无言了,只得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一旁看热闹的栩栩与夏大夫。
看着对方这么强势,而且说得是这么在理,栩栩与夏大夫对视了一眼,决心敬而远之。正当二人悄悄地转身打算溜走时,只听身后的卫岩大喊:“我确实是帮别人来报名的。就是帮她!”
栩栩顿觉背后一阵冷汗。
那记账先生顿时差些一脚把放着记名账本的桌子给踩塌了,另一只手揪起卫岩的耳朵:“呀呀,还真是越说你你越来劲是不是?那分明是两个男子,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啊?”
卫岩疼得苦不堪言,连忙道:“不不,他们二人有一人是女扮男装。你去仔细看看他们就知道了。可以放手了吗?”
记账先生这才放开了手,理了理衣衫,来到栩栩二人面前,目光先在栩栩的脸上逗留了一会,最后定格在夏大夫阴沉的脸上,眼神忽地一颤:“皇太……”然后酣然大笑,“哈哈哈……果然是个美人啊!”接着一手挑起夏大夫的下巴,眯着眼睛问:“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栩栩顿觉有寒气从脚往头上冒:敢情记账先生这是把夏大夫看做了扮作男子的女子。依着师父的脾气,这下可是要大发雷霆了。她悻悻地转回头,却见那卫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忽地,一个听来极其别扭的夏大夫的声音道:“回官爷的话,小女子姓纪名芸。”
记账先生与栩栩同时浑身抖了一抖。栩栩心中念念:纪芸,纪芸……听着好耳熟……对了,纪宁公主的妹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记账先生一手搭在夏大夫的肩膀上,点头:“嗯嗯,真是好听的名字。纪芸姑娘,你的名字老子暂且记下了,记得明日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参加选美比赛。如若不来……”
“如若不来怎样?”夏大夫恢复了正常声音,嗤笑了一声吗,问道。
记账先生沉吟了一下,“嗯,如若不来,老子就把你强娶了做老子的小妾。”
这记账先生大抵不知,身后那一群认出夏大夫的老百姓可是被她的这句话给生生逗乐了,只是谁也不想说穿,想要把这个笑话看下去。
“哈哈哈……好啊!”夏大夫大笑,“那便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记账先生突然如女儿家红了脸颊。那羞涩的模样,倒的的确确是女儿家才会有的姿态。
栩栩愣了:难道这记账先生是个女子?
夏大夫伸出手拉住了栩栩的手腕,“阿栩,我们回去。”
这边刚走出人群,身后便传来了老百姓的欢呼声:“夏大夫回来了!”“咱们的神医夏大夫回来了!”“回来了,神医终于回来了。”
走出了村子的中心,耳边方安静下来。
抬起目光,远远可见绿油油的桃树林,想必此时树上都已经结满了桃子。
有一辆马车行驶了过来,赶马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马若师兄!”栩栩惊喜地道。
马若将栩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讶异地道:“多日不见,栩栩姑娘这是怎么了?似是和什么人打架了?怎么,难道被咱师父感染了?”
栩栩注意到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不好意思一笑,挠了挠额头,“这……这不是打架受的伤……是学……学武……”
栩栩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若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夏大夫身上,拱手恭恭敬敬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终于?”夏大夫皱起了眉头,“听语气,莫不是医馆出了什么大事?”
“不仅医馆,”马若认真道,“还有……”目光飘忽不定地望向一头雾水的栩栩,“还有杨媒婆家。”
栩栩瞬间心提紧,忙问:“娘她怎么了?!”她回想离别前,娘的神情,心突然慌地厉害,莫名地就喊出了哭音。
马若慌慌道:“杨媒婆她在医馆。”
天齐医馆的所有人都齐齐聚在医馆硕大的牌匾前,恭迎着夏大夫的归来。
栩栩看了看围着师父问东问西的师兄们,便随着马若去了医馆的客房。
当看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杨氏时,栩栩本就红了的眼睛终是落下泪来,“马若师兄,可以请您出去一会吗?我想和娘单独呆一会。”
“有师父在,杨媒婆不会有事,所以,你不必大伤心。”马若安慰了一句,叹着气离开。
栩栩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杨氏的手,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对不起,娘,对不起……栩栩不知道哥哥会被将军府的人抓去。那时,您为什么不告诉栩栩,不告诉栩栩哥被官府的人抓去问罪的事。栩栩好无情,在您最需要的时候,那样离你而去……”
在回来的路上,马若说,五个月前,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从京城来到这里的将军府的人因着知道杀手千寻沐为了救韩荆棘的妹妹而杀人的事,怀疑韩荆棘一家人与杀手千寻沐有瓜葛,又因寻不到与杀手千寻沐有直接关系的栩栩,便直接抓了韩荆棘去了牢中严刑逼问,因一直逼问无果,那高少将便像是死了心一样一定要抓捕千寻沐到案,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直到一个月前,朝廷下达了召回的命令,他们这才离开了村子,却也将韩荆棘抓回了京城。
杨氏因担忧着儿子的情况,几个月来一直身子不好,一个月前知道儿子被抓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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