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烟雾渐渐散去,露出“蜜糖里”三个大字。木质牌匾,雕花窗框,琉璃挂灯,又清雅,又小资。
新店开张,宋蜜糖有点忐忑。她打印了一叠传单,又在网上挂了团购,希望借着这个宣传一下自己的小店,打响口碑,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客人来。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不是客人,而是来应征的。
蜜糖的店不大,她自己可以包揽厨房的一切事务,但外头总要有人结账收银和打扫卫生,所以她挂了招聘启事,希望招个人帮忙。
来人是个年轻女孩,个子小小,牛仔裤运动鞋,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我来应征!”女孩笑嘻嘻地递上自己的简历:“以前我干过餐馆,后来讨厌老板,辞职走人。姐姐,你这家店是新开的吧,感觉真不错,我喜欢!”
从来只有她被人家面试的经历,第一次她做面试官,虽然面试者只有一个,但蜜糖顿感豪气万千,立即调动大脑的脑细胞,高速运转,把以前她被面试的那些问题通通调出来,像什么“你为什么选择这里?”“你认为自己有什么优点和缺点?”“你的最大优势是什么?”“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希望以后有什么升迁路径?”
诸如此类。
女孩瞪大了眼睛:“还可以升迁?姐姐,你的店是连锁的吗,我有希望做店长?”
“呃”蜜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问得不太对。”
“叮铃铃”
店里的电话响了,蜜糖和女孩相互望了一眼,女孩立即道:“我去接!”
“你好,蜜糖里。哦,对,是的,这个请您稍等”女孩捂住话筒,转头看蜜糖“是预约吃饭的!他们说十一点来,四个人。”
蜜糖笑:“好啊,你回他们,说欢迎。”
这个点,该上班的都上班去了,程时却还在家里没出门。
事实上,他才起床。
迷迷瞪瞪一摸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怎么按都黑屏。
没电了。
手机没电,意味着闹钟也不能响。
程时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翻身,下床。
客厅的挂钟指针刚过九点。
迟到已成定局。
程时烦躁地揉了揉乱得像鸡窝的头发,去洗手间刷牙。
他从来没上班迟到过,宋蜜糖在的时候,总会按时把他叫起床。程时自己做老板,其实迟不迟到都无所谓,没人会扣他工资,但他习惯早上九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等待秘书送来要处理的文件。
俞子晋和他,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俞子晋可以借着约客户的名义,三天两头旷工,但程时认为自己不可以。
一面刷牙,一面看着镜子里那个睡眼惺忪﹑头发蓬乱﹑脸皮泛青的男人,程时深深地觉得自己真是邋遢至极。
怎么会搞成这样?
睡眼惺忪很好解释,他昨晚回来得太晚;头发蓬乱是因为他的发质太硬,又糙,他又不爱用发蜡这些化学物质,所以容易竖起来;至于脸皮泛青,更容易理解,因为他已经一周没好好吃顿饱饭了。
真不知道外头的餐馆是怎么开下去的。公园对面那家“真好吃”一定是换了厨师,他才三年没去,怎么那里的卤肉饭突然变得这么难吃?
程时正在思考着催促家政公司派保姆过来,这时候手机响了。程时漱完最后一口水,吐掉,碰了碰屏幕上的“接听”
“石头。”
是俞子晋。
程时一面拉开衣橱,一面回话:“鱼头,你有事?”
“你今天没来公司?”
“待会去。”
“哦,”俞子晋把交叉的长腿放在桌上,意态悠闲“昨天晚上打你家里的座机,怎么没人接?”
“我昨晚回来得有点晚,你有事怎么不打我手机?”
“我就想看你在不在家,”俞子晋轻笑“我估计着,昨天你是去陪冷妍了?”
程时取下衣架的手微微一顿。
“是。”
四年前,时晋还是一家起步不久的小公司时,冷妍已经是国内的首饰设计新秀,前途无量。
冷妍却在这个时候抽身,选择去法国深造。
那个寒风料峭的清晨,冷妍从程时怀里哭着醒来,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泣不成声:“时,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吗?我们一起去法国,你可以一边打工,一边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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