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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晔身陷在暗紫色花纹的床被里,头发有些凌乱地遮着前额,睡得倒是很沉。薄被一直塞到他的腋下,延伸过来的被子却正好遮住她脖颈以下,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枕在他的手臂上。
陆弯弯向后挪了挪,便看到他麦色的胸前带着两道红色的抓痕,那般明目肆意地盘踞着。
闭目,仿佛那种令人耳红心跳的浓重喘息,以入经久不息的纠缠还在回响。她还记得身体渴望到极近崩溃,只求他的怜爱,他却仍执拗地问她:“我是谁?”
猛然睁开眼睛,是因为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这样的自己已经难堪到她不能面对的程度。小心地从他的身边挪出来,裹了被丢在地上的床单慢慢走进浴室。
容晔的浴室很大,各种设施齐全,甚至有一个大到夸张的按摩浴缸。可是她只是打开热水器的开关,站在急流而下的水注下,任它冲刷自己
卧室里,容晔还在睡梦中,伸手摸了摸身侧,只到摸到一手冰凉才睁开眸子。确定身侧已经无人,眸子环绕过空空的室内,然后听到浴室里隐隐约约透出的水声。
他掀开被子下床,随便披了件睡袍推开浴室的门,就见陆弯弯蹲正在水流下。
她就那样贴墙而缩,双臂环抱住自己抖动的身体,任冰凉的水流直直打在凌乱的头发上,身上的床单上,自虐一般
“你疯了是不是?”他怒,上前将她从水柱下拽出来。
“不要你管,不要。”她吼,用力推着他。
粘湿的头发上粘着面颊,满脸的水,也分不清有没有眼泪,那是那表情悲恸。是啊,她挣扎了四年,仍然没有摆脱掉这种纠缠,她如何不悲?如何不伤?
地上都是积水,湿湿滑滑的,他怕她摔倒,只得将她抱起来,强行扔回床上。
“陆弯弯,你哭,你哭,你就作死,昨晚改变不了。”他看着湿漉漉跌在床被里的她吼。陆弯弯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不要听,可是那声音还是霸道地穿透耳膜,让她认清这个事实。她觉得自己很悲哀,她在国外待了四年,不就是为了不听到他的消息,不与他相见,不给彼此一丝一毫的机会,可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看到她流泪,坐回床边,伸手拔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说:“弯弯,别闹了,做我的女人不好吗?”
陆弯弯只想笑,却倍觉无力。
当年,他将她变成他的女人时,是因为母亲死了,从小唯一在身边的亲人过逝,她抱着他只想贪恋那一刻温暖。可是接下来迎接她是什么?是他的未婚妻迎面扔来的一张他亲笔签名的支票,数额巨大,真是大方。
“那么容少,昨晚你又打算付我多少钱?”她笑,眼里蓄满泪水,笑自己在他眼中这样轻贱。
“陆弯弯!”他捏着她的腕子,那力道,恨不得捏碎她的腕骨一般。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明明他没有这个意思,她为什么非要故意扭曲?这样贬低自己,贬低他们的关糸,到底是有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