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席将军闻言脸色一变,不再搭话,而跌坐在地一直做不存在状的方振业,紧忙悄声退了下去。
“老爷--”慕容府的大管家冲冲走了进来,躬身在慕容若然耳畔附耳低声道:“那个南贺国的商贾,已经出价一百万两了!”
“一百万两?!”慕容若然拧着眉头,心疼的一抽抽的,那个金石压着慕容家灵脉的出口,慕容家的昌盛全靠祖宗灵脉保护,自己若是以往,再高的价格自己也会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商贾乱棍打死,可如今,一百万,无疑是此刻自己最需要的数额!
慕容若然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三天后盐队还没到,势必要卖掉金石救急了,再等等吧!转头看向席江涛:“段凛澈忙着新皇登基的事,暂时不会顾及到驻防军饷的事,就说是朝廷扣住我慕容家的军饷不发,再拖上个三五日!”
“将军--,已经拖了六日了,再”接触道慕容若然怒瞪的鹰目,席江涛无奈一叹,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随即告辞离去。
清山真人眉头一挑,若是能趁这个机会,挑反慕容家族,那段凛澈就别想在一时半刻稳住大夏朝政了。
这样想着,清山真人转头对慕容若然道:“将军,贫道前段时间夜观天象,帝王星动了,但贫道一直未能找到帝王星主,原本道是新皇尚未登基才未能找到星主,谁知昨夜竟见帝王星落于将军府邸!”
“什么?!”慕容若然猛然站起,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刚毅的无感生生拧出了一份怪异。
新皇登基大典--
三千米红毯自睿王府铺至永安侯府,再到皇宫,一路上禁卫军清街而立,上千宫女持花篮立于红毯两侧,睿王府六台步撵缓步自睿王府而出,步撵之后是百官相随。
最前面的是空着的凤撵,那是去永安侯府接薛贵妃的。
随后便是睿王的亲王玉撵,没登基大典前,段凛澈仍旧是王爷,只能走在薛贵妃的凤撵之后,只是此刻睿王的玉撵上也是空的。
而第三部,则是睿王妃的步撵,此刻睿王拥着睿王妃正坐在妃子步撵上。
上步撵时,睿王要睿王妃同坐亲王步撵,顿然激起百官的反对,文武百官齐齐跪地,高呼着礼仪不可废,平素倒也罢了,可这登基大典上,各国使臣朝贺,万不能失了祖宗的规矩,妃子是绝对不能做王爷的步撵入中门行登基大典的。
睿王很爽快的答应了,转身便问司礼官:“祖宗规矩上可有王爷不得做妃子步撵的?没有?!那就别再给本王谈什么祖宗规矩!”
随即拉着睿王妃直接坐上了妃子步撵,于是出睿王府的头两部步撵都是空的。
段凛澈一身绛紫色正一品亲王服,头上的玉冠镶嵌着紫翠,剑眉入鬓,一双犹如泼墨般的凤眸,深邃中透着些微寒气,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浅笑,只是与以往的怡笑不同,今日更多了份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却在偶一侧头时,那眸子里瞬间蕴着化不开的柔情。
见苏紫衣看过来,段凛澈嘴角的笑容深了几许,将握在手里的小手紧了紧,开口的声音里带着一份承诺道:“一切交给我!”
苏紫衣淡淡一笑,远远的看着那永安侯府紧闭的大门,星眸里闪过一丝担忧,心底却因他那句承诺而划过一股暖流,视线自然的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目光转而看了眼自己刺着飞凤的衣袖。
苏紫衣今日的礼服是段凛澈早就另备下的,拿出来时苏紫衣仍略感诧异,礼服并不是王妃的酱红色诰命服,犹记得自己曾无意中说过,最不喜欢的就是诰命服的颜色,所以今天打开时,苏紫衣不由的心绪一乱,那礼服的款式与王妃该有的诰命服款式一般无二,而颜色却是绛紫色的,和段凛澈身上的衣服颜色一样,甚至自己脚下的靴子,都与段凛澈的靴子一样都是深紫刺着金丝,颜色一致只不过款式男女不同。
段凛澈和苏紫衣并肩而立时,那浑然一身的绛紫,那不分彼此的华贵和威仪,那比肩而立的相依不离,让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齐声而跪,诧异的看着这未来的一帝一后。
带着那帝后一并登基的错觉,群臣群起进言。
绛紫色朝服,素来只有男子可用!对于百官的进言,段凛澈只做了一个举动,着人将苏紫衣原来的诰命服拿了出来,随后一把火烧了,转而视线冷冽的缓缓扫了跪在地上的百官一圈,随即语调冰冷的道:“本王不介意在登基大典上血祭朝服!即日起,王妃的喜好就是大夏朝的新规!”
一番话如一道冷冽的寒风,自每个人喉咙里灌入,直接冷入心肺,伴随着周围禁卫军的铁甲声,让人不敢直视睿王脸上的凌然。
百官面面相窥,却无人敢怀疑段凛澈的威胁,这个杀伐决断的睿王,无论是为皇子还是做王爷,都没真正因朝政上动过杀戮,却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狠决。
步撵行至永安侯府门前,段凛澈拉着苏紫衣下了步撵,一并登上永安侯府台阶,看着紧闭的大门时,段凛澈伸手用力的握了下苏紫衣的手:“在这里等我!”
“不!”苏紫衣挑了挑眉,星眸里泛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绛紫色的诰命服让她清冷绝色的脸上多了份英气和贵胄气宇:“如果母妃责怪我,我更应该去!”
“那不是你的错!没人会责怪你!我也不许!”段凛澈肯定的说道,点漆凤眸沉暗如潭,对上苏紫衣眼里的坚定后,凝眉,无奈的一叹:“我也不知娘会如何?!”
永安侯府的大门本该敞开的,而没有薛贵妃的命令,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关闭大门。
段凛澈说完,转身敲开永安侯府的大门,大门只开了一道缝,段凛澈却一掌推开,随着大门的敞开,便见门内并排站着薛贵妃、永安侯夫妇、永安侯长子夫妇和嫡孙薛晓宇。
苏紫衣抬眸只看向薛贵妃,只这几日不见,薛贵妃去了那一脸的病容后恢复的红润又不复存在了,那与段凛澈极像的凤眸微阖着,也因此看不透她的情绪,却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无奈。
自宏绪皇帝废黜后宫后,因为蓝月仪住在睿王府,薛贵妃便住在这永安侯府,对此苏紫衣一直心存愧疚,按说薛贵妃最应该住的就是睿王府才对,却被自己的娘占了丈夫,似乎自己又夺了她的儿子,恐怕在她眼里,自己还是害死了她如女儿般疼爱的薛晓兰的凶手。
苏紫衣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一直以来自己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这一刻,不想失去薛贵妃对自己的疼爱,那份发自内心的疼爱,一直都是苏紫衣倍感珍惜的。
段凛澈拉着苏紫衣的手迈步而入,行至薛贵妃面前,与苏紫衣一并甩衣袂而跪:“儿(儿媳)恭迎母后回宫!”
薛贵妃的视线始终落在苏紫衣脸上,许久开口道:“紫衣,晓兰的死,我想让你给永安侯府一个解释!”
苏紫衣快速的用力握了下段凛澈的手,阻止他开口,随即仰头看向薛贵妃,注意到薛贵妃用的是‘我’,而薛贵妃身上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棉锦宫群,就连外面罩着的披风都是明显的一件旧衣,苏紫衣心中一叹,心知今日薛贵妃是没有进宫的打算的,随即缓缓开口道:“娘,我从不曾想过晓兰会走这一步,但是晓兰和我谈话的内容,我不会说的,逝者已逝,我不想说这些!”不想将薛晓兰的屈辱在薛晓兰的家人面前重复一遍,那是在他们的痛楚上撒盐。
苏紫衣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不会为任何人承担误会,可是对于薛晓兰,便是为她对段凛澈做的一切,也绝不会在这万众瞩目的此刻,为了给自己解释而让她死后仍为这份屈辱而蒙羞。
苏紫衣话音落时,有一瞬间的寂静,似乎所有人都不曾想过,这个时候,薛贵妃如此的姿态下,她仍不肯解释那日的事。
似乎就连永安侯都诧异的看着苏紫衣,只是那诧异的眼神中似乎含着一份明了。
薛贵妃嘴角缓缓勾起一道笑,眼中的氤氲却徐徐凝结而落,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在披风的毛领上,随即抬手颤抖的扶落在苏紫衣的发髻上,如对自己顽劣的孩子般,声音哽咽却无限宠爱的嗔声道:“我没看错,紫衣不会伤害晓兰,便是现在,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