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回去,你那女保镖我带来了。瞿总,她叫什么啊?”韩玉梁口气放软了些,准备试试看套话。
毕竟对方真的咬死不认,又拿不到铁证的话,下一步就无法进行。
本来DNA对比是最方便的,可王庭当年那个男友挺有本事,数据库里已经没有她的存档,去跟母亲对比,就要让特安局出手,先不说汪媚筠忙不忙的过来,这不在她辖区的犯人,她也不好插手。
瞿向晚看了眼后视镜,这才发现女保镖穿着睡衣躺在后座上,昏迷不醒。她打了个哆嗦,眼神飘忽起来,“她、她叫吕潇贞,以前拍过功夫片,身材很好的。”
韩玉梁瞄一眼手机的录音功能确实已经开了,笑道:“所以瞿总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拿她抵债?”
瞿向晚赶忙连声说:“可以可以,你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她是我的保镖嘛,应该牺牲一切保护我的,你要钱我可以给,你要发泄怨气……对她,她身体结实,肯定吃得消。”
“我玩起女人来,是有了名的手狠心黑,我看,吕小姐未必愿意啊。”
“你不用征求她意见,你、你只管玩,我买单,多少钱我赔给她,要是玩死了……我给她家里出抚恤金。她做保镖做得这么没用,害我被……我就是不赔,她也没话好讲。”
“行,我会考虑。”韩玉梁缓缓道,“那,接下来就谈谈钱的问题吧。你刚才说的五千万,可能不太够。债主被拿走的,可是好几个亿。”
瞿向晚低下头,“五千万是给你的,你找错人了,我给你五千万……帮你找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是谁啊?那个人……和我很像吗?”
“以前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王庭,创作型的,妈妈是贪污犯,带着赃款找了个男友不肯回去交还,凶杀案后失踪了的那个。你们都在北美邦活动,你没听说过她?”
瞿向晚马上说:“我平常其实都住在南美,这次是觉得圣谢尔盖斯需要投资,有利可图过来做生意的,我平常很忙,不听歌,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就说你找错人了。”
“没关系,到了地方,采集你一些样本,做个基因鉴定,几天就有结果。找错没有,到时候就有答案了。”
“我、我……我听说,北美邦因为大重建后管理不善,丢失了一大批基因数据,你说的那人要是在北美邦活动,说不定对比不出来。”她结巴了几下,很快恢复了流利的语速,“这样吧,我把样本留下,你就放我回去,你这么神通广大,真要对出结果,发现我骗你,你再来抓我啊。我手上有一个大买卖等着谈,你这样把我绑走,我……我要损失几个亿啊。”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瞿向晚顿时哑然。
韩玉梁悠然道:“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我找王庭,你能证明你不是,我自然就放你走,你证明不了,就乖乖等我按我的法子查完。”
额角一滴汗珠掉下去,她眼珠左右转动,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怎么应付眼前的男人。
财、色都不为?那他干嘛还把吕潇贞一起劫来?又口口声声说要讨债?
难道……是打算黑吃黑?
她心里一悚,顿时又是一个哆嗦,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说:“大哥……你也是东亚邦来的吧,咱们都是华裔,算老乡呢。”
“免了,高攀不起。”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的钱其实没在我自己手里,我这几年一直混黑道,置下的资产想变现没那么容易。五千万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金了,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地下金融业你可能不知道,没有我证明是本人,你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
“瞿总,你的想法真是够奇怪的。”韩玉梁把车速飙到最快,笑道,“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你只要能证明自己不是王庭,我就放你走。你们两个身高一致,血型一致,眼间距一致,后脑骨相一致,你的下巴如果没有狠狠削过,脸的长度多半也会一致,你顶着这张狠狠修理过的面孔,光凭嘴否认自己身份,恐怕不行。”
“我、我……”
“你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没有爸妈,总有亲戚朋友老同学,你可以列出你觉得能证明你身份的人,我来为你联系,只要能验证你从出生至今都是瞿向晚,并没有叫过王庭,也没给解明明当过大孝女,我就放你走。对了,最近几年内认识的朋友不行。瞿向晚的活动记录我们仔细查过,你得找出在那之前你已经存在的证据。”
“我……”瞿向晚额头的汗珠更多了,“我得……想一想,我这些年忙着做生意……好多……老朋友,都不见面了。亲戚……我是孤儿,没亲戚。”
行,你肯自当孤儿死个妈,随你。韩玉梁冷笑一声,道:“你慢慢想,不必着急。”
驶离圣谢尔盖斯地界后,韩玉梁下去将车牌揪掉,运内力出掌在车门车头抹了几下,刮掉大片油漆,又在附近小河拍裂抓起一大块冰,连着上面的枯草烂泥一起扔到车顶,等着一会儿路上化了,染脏周遭。
简单给车做了个伪装,之后一路南下,清晨六点多,总算开到了SexyDoll距离他最近的第一个接应据点。
这里的任务主要还是消灭踪迹,韩玉梁换了一辆轿车,把面色苍白不住哆嗦的瞿向晚打晕扔进后备箱,和行李堆放在一起,这次将吕潇贞绑在了副驾驶上,加满油,转向东南大道离去。
开到没人地方放下窗户用冷风吹醒,他跟这个看起来没那么坚强的年轻姑娘开始了交流。
首先,当然就是把瞿向晚准备用她换自身平安的录音放出来供她好好欣赏一番。
吕潇贞先是气得满脸发红,跟着渐渐回落成雪白,最后没了血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说的倒也没错,真把我赔出去,被你玩死,她付的抚恤金……恐怕一百万都到不了。比起五千万,可是便宜多了。”
韩玉梁随口了解了一下她过来给瞿向晚当保镖的经过,听完之后,思忖道:“你跟她既然是纯粹的雇佣关系,你只是为了钱而已,这会儿她不讲究雇主的规矩,你也就不用考虑做保镖的职业道德了吧?”
吕潇贞被不声不响带出这么远,心里早就发毛,小声说:“我又不是正经安保公司介绍给她的,我都不知道保镖职业道德是什么。她就是拿我当花瓶,带着去各种地方,让那些……臭男人揩油。现在看,还额外有个替她挡强奸的功能。”
“那么,我问你一些事,你跟她一起一年多,肯定有所了解,希望你别隐瞒,我会录音,这里你是不是诚实,会直接决定我最后怎么处理你。”
吕潇贞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她的债,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玉梁趁着路口停车,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叶春樱给他准备的便签,道:“瞿向晚平常喜欢音乐吗?”
“喜欢。”
“水平怎么样?”
“很不错,特别爱哼歌,还会写,可厉害了。”
“王庭的歌,她听吗?”
吕潇贞愣了一下,“你说的是……之前失踪了的那个女歌手?”
“嗯。”
“不听。”她很干脆地回答,“我也完全没听她哼过。啊……不过她私底下写的几首歌,跟王庭的代表作风格还挺像的。都是那种偏抒情的POP。”
“她私下说话有口音么?”
吕潇贞又是一愣,“口音……她从小就在国外,会好几种外语,都挺流利的。平常我和她全英文交流,她口音很纯正,比我强很多。”
“说汉语的时候呢?”
“我很少听她说……不过她说汉语的时候确实挺别扭,可能是外语说太多,母语用起来反而生疏了,每次咬字都特别认真。啊,对了,她还会模仿方言,有次喝醉了,给同桌的华裔帮派大佬讲笑话,东北口音学得特别像,我这个常看小品解闷的都说不了那么像。”
韩玉梁顶着滑雪帽喝了口水,嘴边的毛线沾了点水珠,凉飕飕的,“她吃辣么?”
“呃……能吃,但不爱吃。有时候感觉是在硬着头皮吃,吃过之后就玩命喝脱脂牛奶。”
韩玉梁瞄一眼标签,都有点惊讶叶春樱远在阿姨家做客怎么还能把资料搜集到这个地步,感觉只差把王庭做爱最喜欢的姿势扒出来了,“她私下的穿戴风格怎么样,喜欢牛仔裤么?”
吕潇贞这次无奈地低下了头,“瞿总平常不怎么出门,出去都是谈大生意,穿牛仔裤……恐怕不合适吧。”
“好吧,先到这儿。”韩玉梁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让她双臂也恢复行动的能力,不经意般问道,“你恨她么?”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恨,要不是她的钱,我……只会比现在更惨。”
“那王庭的事你了解过么?”
“没,我就听过她那首代表作,还是别人翻唱的。”
“这儿有简单资料,你看看。”韩玉梁抽出一张纸递给她,瞄一眼导航,把车拐进最后一段路。
吕潇贞看着看着,表情就变了,“她……的钱,原来是……这么来的吗?”
“所以,你不恨她,有的是人恨她。”韩玉梁把车停稳,发了一条信息给奈奈,不一会儿,面前的院子大门就缓缓打开。
临时借用的调教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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