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成眠,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苦无良方,我看十之八九又是你的杰作,身为一个世子爷能做出这种事,确实并非常人。”
“相公,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崔师母可舍不得自己的徒儿被指责,立刻出声帮腔“昕儿会这么做,肯定是王侧妃做了什么欺人太甚的事。昕儿,师母可有说错?”
“当然没有。”胡奕昕有师母撑腰,讲话自然就大声“王侧妃说是好心给找了个奶娘,却暗地叫厨房里尽傍奶娘吃些寒性的食物,让我弟弟微烧了几天,我不过是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也跟着弟弟不舒服几天而已。”
“真是最毒妇人心,”崔师母冷冷一哼“昕儿,你做得好!”看着师徒俩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崔顶天一叹“这毒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师母——”胡奕昕立刻拉长了音调“师父这话是不信你的教导还是不信徒儿的能耐?”
崔师母一听,果然狠狠的瞪了崔顶天一眼。“相公,难不成你真信不过我的功夫”
“你们这两师徒真是——这分明是两码子事,你们偏要连成一气。”崔顶天无奈的一个甩手“罢了,我去找王爷下棋,顺便探探他的口风,问问废世子一事是否有转机。”
“多谢师父!”胡奕昕立刻起身相送“还是师父对我最好,不过师父,我父王老了,下棋的时候记得多让让他。”
崔顶天忍不住哈哈一笑“这话若让王爷听了,可要吹胡子瞪眼了!”
看着崔顶天走远,胡奕昕脸上挂着浅浅一笑,这些年来实在多亏了师父、师母替她瞒着,所以她是女儿身的事从来都没有被拆穿过。
崔师母拉着胡奕昕和何幼安一起坐下来,柔声道:“你们俩都知道师母一生未有生育,从小便把你们当成自个儿的孩子,舍不得你们吃苦受累,尤其是你——”她看着胡奕昕“你要做什么,只要不过分,师母总是站在你这边,但是方才你师父的话,师母可得要你牢牢记在脑子里,我虽赞同你的法子,却不希望你去找什么神算子,若真要骗王爷,随便找个江湖术士便是,别去招惹那个人,知道吗?”
胡奕昕没料到一向挺她的师母也会反对她的想法,对于这个神算子,她心里满是好奇,但看师母的表情,她微敛下眼,掩去了思绪“知道了。”
崔师母并不相信她,但是也不可能时刻都盯着她。她目光看向何幼安“幼安,你得盯着世子爷。”
何幼安点了点头,看了胡奕昕一眼“徒儿明白。”
看着两人交换的眼神,崔师母明白自己的话这两个丫头可没听进耳朵里,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纵使想管,又能管得了多少,一切都只能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一入夜,何幼安就已经备好一身夜行衣在桌上。
胡奕昕一进屋子里,手轻轻一抚而过桌上的衣物,似笑非笑的看着何幼安“果然就你懂我!”
“王府里头有我照应,世子爷出府凡事小心。”
当年六岁的她,死了爹娘,被狠心的叔母卖进了王府,因为长得瘦弱,常被欺负,那一日下了场大雪,大病初愈的世子不想喝苦药,偷偷溜出房,发现了穿着单薄在冰天雪地里干活,因为体力不支昏倒的她。
胡奕昕不单救了她,还选中她成为贴身丫鬟,让她保住小命,最后还帮她找到了被卖到农家去当童养媳的妹妹。因为胡奕昕,让她和贺青青两姊妹从此走向与前半生截然不同的人生。
跟在胡奕昕身旁,何幼安习得知识与礼仪,从一个苦命的丫头变成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姑娘,王府上下敬重,她感恩胡奕昕的再造之恩。
这么多年来,她自然知道胡奕昕的天大秘密,随着时光流逝,看着主子脸上的笑,她的心中总有几分沉重,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抹笑容的背后有着许多说不出口的无奈苦楚。
在外人的眼中,何幼安是胡奕昕的贴身丫鬟,也是她的通房,甚至还有传言就是因为世子爷专宠于她,舍不得她委屈,所以至今不愿点头成亲,迎娶身分相当的世子妃。
她不在乎外头的传言如何难以入耳,她只害怕胡奕昕的秘密瞒不了多久。顶着世子爷通房丫头的身分,她即便注定一生嫁不了人也无妨,一心只挂念若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胡奕昕会性命不保。
她不知道神算子的来历,纵使师父、师母耳提面命别去招惹,她也不想拂了主子的意。他们前脚才收到飞鸽传书,丢了句有要事要办就离开,她随即便替主子备好衣物,让她出府去找人。
“世子爷,可得先弄清对方的来历,”何幼安细心的替胡奕昕换了衣物“才能坦诚相告。”
“这点我明白。”换好衣服,胡奕昕一笑“我有分寸,你早点睡吧!”
“青青应该早在外头等着了,世子爷凡事小心。”
“好,天没亮前,我就回来了。”胡奕昕头也不回的悄然离开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