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更荒谬的,你还想听吗?”
“就算再荒谬,我也要听。”她坚持。
“好吧,我接着说。”沈如律自是依着她的。“我刚才说过,我不是个成绩很好的人,如果我不比别人更拚命念书的话,那么我的成绩顶多就是在中游徘徊。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把成为运动员当生涯目标的人,每天上学花在操场上的时间,肯定比坐在教室里的时间还多,根本不可能有多好的学科成绩;可是,我居然考上了师大国文系。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不管可能不可能,你反正是考上了。”就算是作弊考上的,只要没被抓到,就是本事。
“你真是个护短的人。”身为一个被护短的人,当然爱极了她这个小缺点。
“探病时间有限,你快点往下说!”她看了下时间,催促着,不给打情骂俏。
“我之所以能考上国文系,是因为我那个老祖宗帮了我很大的忙,她在我脑子里帮我作弊了;后来四年大学,我的成绩很不错,都得归功于老祖宗的帮忙与鞭策,让我从一个国文能力很抱歉的人,变成一个真的有能力当国文老师的呃,体育老师。”
“你说在你的脑子里,帮你?你那位老祖宗住在你的身体里?!”叶知耘低呼的问。
“不是住在身体里,而是在我脑子里、在我那颗肿瘤里。她用了修行得来的力量,包裹住了我那颗正在恶化的肿瘤,让肿瘤变得像是不存在或者更精确一点的形容是,将肿瘤处理得像盲肠那样安分,虽然存在,但一时无害。”
“你那位老祖宗既然这样厉害为什么不帮你把肿瘤处理掉?为什么要住在那里?她对你有什么要求?”叶知耘直觉就问。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就算真是祖宗保佑,也不可能如此越界。她认为,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沈如律一定是得付出些什么的。
“老祖宗没有能力帮我处理掉肿瘤,她修的是鬼道,不是仙道;再加上天地自有法则,阴阳不能互相干涉,能帮我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违规、非常尽力了。”说到这里,沈如律终于说出他的担忧:“你一定想问,为什么老祖宗突然就收回了她对我的帮助,让我发病对吧?”
“是的,我想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更想知道,在脑子里容纳你的老祖宗居住,对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影响吗?还有,你得付出什么代价?你还是先跟我说说这个吧。”
沈如律顿了顿,为着叶知耘的聪明以及擅抓重点而惊讶,低喃道:
“你聪明得超乎我想象,如果以后我藏了私房钱,一定瞒不过你。”
“沈如律,说重点!”打了他手一下。
“好吧,你别急,我都会说的。”他安抚她。“我是真的没事。这十四年来,我必须做的,不过是尽可能的做善事,去帮助许多人,以行善积德来抵消体内必然会产生的一些阴气。当然,我的老祖宗也深怕自己待在我脑子里会伤害到我,所以尽可能的不跟我交流,绝不跟我说话。因为每一次的交流,都会损耗我的阳气,会让我生病。”
“所以,你帮助了那么多人、救了许多人──包括我,都是不得不为之吗?”叶知耘看着他道。
沈如律想了想,摇头。
“这我倒没有深想,毕竟都已经成为习惯去做的事,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被强迫的感觉,更不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就跟吃饭睡觉上班一样,都是日常必做的事,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行善了。不过,能救你,我很高兴。”
虽然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但眼下不是纠结那些有的没有的事的时候,叶知耘望着他的眼,问着她最关心的:
“你那位老祖宗,为什么突然不保佑你了?”
“我这几天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我担心她可能是法力耗尽了,或者被什么不知名的术法给伤害了。总之,她此刻已经不在我脑子里了,我完全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叶知耘怔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他昏倒时的场景,问道:
“你是不是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老祖宗不在了?”
“应该说,我之所以会昏倒,就是因为老祖宗在那一刻脱离我的身体。”
叶知耘终于抓住那抹灵光一闪,问:
“你觉得,那个叫钱芷韵的女人有没有问题?”
“钱芷韵?”沈如律先是茫然的跟着说出这个名字,然后,当他把名字与人给对上之后,猛然一惊!他想起来了!那个女人,不正是曾经被他送到医院的那个身体里挤了两个灵魂的女人吗!那天,就是她朝他冲了过来,才造成这一切的!难道当时是她体内的那只鬼魂在作祟,把老祖宗给冲撞掉了?!
他竟然忘了这件事!竟然把那个女人忘得这样彻底!醒来后只拚命的想着老祖宗的去处,都没好好思考自己那天为什么会昏倒!
“是了,一定是她!”他抓紧她的手,有些激动道:“知耘,我们得找到钱芷韵,她身上一定有我要的答案!”
“我马上去调出她的病历档案,上面有她的居住地址。”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介入了他们的两人世界。
叶知耘惊得差点跳起来!她完全没发现病房门口有人,而且还是一群人──一群,沈家人。
“大哥?”沈如律也讶声叫道。
叶知耘悄悄在他耳边道:
“不只你大哥,你家人全都来了。”
这时,沈父开口了:
“老二,我们才来一会,很多事情没听明白,如果你现在精神还可以,那就好好从头说起吧。”
沈如律顿时觉得头痛,父亲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不高兴,让他有种即使此刻重病缠身,也逃不了会被修理一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