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二话不说。
陈容低着头,连忙跟上。
不一会,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殿门处。
坐在南阳王身后的一个幕僚,望着他们的背影,抚着长须叹道:“果然是琅琊王七,真真名士风度”
这时,那许姓幕僚已率先向南阳王祝道:“恭喜王爷,得到了五位美人。”他色眯眯地打量着那五个香汗淋浴的少女,道:“这肯定是琅琊王氏特意培养出来的,这风情这韵味,已不是我南阳舞伎能有。”
南阳王点了点头,他右手伸入怀中美人的胸ru处,肉了两把后,满足地说道:“外表看起来似是闺秀,或丰润雍容或冷傲淡然,骨子里却sao媚入骨。琅琊王氏这训女的本事,还真是了得。”
许姓幕僚却盯着陈容远去的背影,叹道:“这陈氏阿容,也是个可人的。”
南阳王低头吻住怀中美人的小嘴,含糊回道:“以后再说吧,他王七郎不会在南阳久呆的。”
陈容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弘身后。
星光下,她静静地望着他,眼波闪动,久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王弘脚步一顿。
他微微侧头,打量着陈容。
对上他的目光,陈容小嘴一抿,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我不曾被玷污”
一言吐出,王弘呆了呆。
嗖地一下,陈容脸红至颈,她低着头,讷讷半晌,才嘟囔道:“我,我,我”她‘我’了半晌,才现那白衣翩翩的身影已然去远。
望着星辉下,他那颀长清远的身姿,陈容呆了呆,好一会才急步跟上。
王弘已来到了他的马车前。
他扶着车辕片刻,突然说道:“他人问起,便说你与我同在南阳王府小住。”
说完,他把车帘一掀,钻了进去。
陈容低着头,好一会才轻声应道:“是。”
她也爬上了一辆车。
马车驶动了。
“格支格支”马车车轮节律的滚动声传来,不一会,陈容听到了铁门‘滋滋——’移动的声音传来。
她,出了南阳王府了。
她,终于逃出生天了。
陈容的左手,紧紧绞着右手,她的唇抿成一线,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然满眶。
她睁大眼,任由泪水滚下脸颊。
她悄悄掀开一角车帘,让那刺骨的寒风吹干自己脸上的泪迹。
可是,那泪水如溪,不管那风怎么吹,也吹不尽。
悄悄的,陈容吸了吸鼻子,在黑暗中把泪水拭去。
突然间,王弘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低低传来“你哭了?”
陈容一惊,她连忙用袖子拭去眼泪,轻声回道:“没有。”
王弘低低一笑。
听到他的笑声,陈容恼火了,她恶狠狠地问道:“你笑什么?”
王弘低笑道:“我曾经以为,陈氏阿容心如深谭。”
陈容一怔,好半晌,她终于说道:“这一次,幸好有你你的救命之恩,陈容此生必报”
王弘一怔。
好一会,他吃惊的声音传来“救命之恩?你已准备自尽了?”
陈容不答。
马车移动的声音传来,只听得‘呼’地一声,她的车帘一掀而开,星辉下,王弘那张俊美的,气质神秘高远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他紧紧地盯着陈容。
他直视的目光有点灼人,陈容微微侧头,避了开来。
王弘盯着她,低低地问道:“那南阳王,便这般难以忍受?”
黑暗中,陈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淡淡地说道:“那种男人,当然无法忍受。”
王弘双眸晶亮,眼波底,有着翻涌的波澜“你不怕死?”
陈容垂下双眸“怕,但这种事,比死还可怕。”
王弘盯着她,盯着她。
半晌,他轻声说道:“幸好我来得及时。”
说罢,他哗地一下把车帘拉下。
随着车帘一放,陈容便转过头,看向群星淡淡的光芒中,男人颀长的身影。
一下子,气氛变得沉静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弘低低问道:“陈氏阿容。”
“是。”
他顿了顿,道:“你当真喜欢我?”
陈容呆了呆,她嘴唇蠕动了一下,慢慢地回道:“如你这样的男人,有几个女儿不喜欢?”
王弘再也没有说话。
车轮滚动声中,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到了陈府了。”
竟是这么快?陈容从失神中惊醒,她连忙掀开了车帘。
这时,对面的马车中,传来王弘的低语声“回去吧,记得有人问起,思量了再回话。”
陈容低应一声,跳下了马车。
她转过身,朝着陈府的大门走去。
走着走着,陈容脚步一顿。
她慢慢转过身来。
黑暗中,她的双眼幽亮幽亮。
她盯着那辆马车,盯着马车中那隐约的人影。
突然间,陈容一个箭步冲向那马车,她哗地一声掀开车帘,与王弘静静盯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陈容望着他。
她抿紧的唇颤抖着,颤抖着,好一会,她突然退后一步,朝着他深深一揖,颤声道:“今日之恩,陈容铭记于心。”
顿了顿,她抬头看向飘摇的灯笼光中,那个隐约的俊美面孔。她眨了眨湿润的眼,慢慢地扬唇一笑。
这一笑,却甚是灿烂。
在王弘有点诧异的眼神中,陈容灿烂一笑,望着他说道:“王七郎,如果你不是琅琊王氏的,我非得缠着你,让你娶了我不可。”
说到这里,她自顾自的格格一笑,衣袖一甩,转身离去。
堪堪走出五步,她的身后,传来王弘优雅温柔的声音“陈氏阿容。”
陈容脚步一顿,身子一扭,急急地回头看向他,目光中,闪耀着连她自己也不曾懂的期待。
王弘注视着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咧嘴一笑,慢悠悠地说道:“记住,你欠了我五个一流歌伎。”
说罢,他放下车帘,清喝一声“走吧。”
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