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叹息一声,说道:“我这一生啊,还不曾被一个男人这么着重,这么珍惜过。从来,都是我竭尽心思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半夜出城,于荒山野岭中搜寻。当时我真是幸福,真是幸福得醉了。何况,他还是那么高贵不凡的琅琊王氏的七郎。”
陈容说到这里,清清一笑,道:“他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得,一直都记得。”
顿了顿,陈容笑容微敛,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果断说道:“我承他的情,但是我与他之间,从此只如朋友般相处。妪,你就忘记他吧,你的女郎这一生,女冠是当定了。便是过了一年半载的,等七郎娶了妻,或者有了新欢,等琅琊王氏的族长了话,撤回了这观里的管事道姑,我想那时,这建康城里的贵族,也不会再对我一个小小的妇人感兴趣了。”
她说到这里,颇有点开怀“妪,到了那时,我们就什么也不要,悄悄在离开这里,在一个偏静的地方买一处宅子。然后呢,我们再在离建康远一些,不会让贵族们感兴趣,不会被侵占的地方置办些田产。我那时年纪也大了,这长相也不再惹眼了,我们应该可以过上平静日子了。”
她兴致勃勃地说道:“妪,我想了又想,这次我一定可以如愿以偿。”一边说,她一边明眸流转,笑靥如花地转头看向平妪。
她快乐地转过头来。
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那么灿烂,那么明亮。
然后,她回头对上了平妪,对上了倚在门侧,白衣胜雪,乌如泄,正静静地望着她的男人。
陈容呆了呆。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慢慢的,她脸上的笑容,给僵住了。
她张着小嘴,愕然地望着倚门而望的这个美少年。望着望着,她嘴net蠕动了一下,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你来了。”
这一句话刚刚吐出,陈容便差点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的,居然不设法挽救,反而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侧,平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低下头,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一走,那被晨光环绕中的男人悠然一笑,他嘴角一扬,广袖轻甩,缓步向陈容走来。
看到他走近,陈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一步,这一退,后背便抵上了纱窗。
无奈何,陈容只能低下头来。
清香溢来,男人走到她的面前。
温柔地望着她,他的声线清润舒缓,动听无比“懊恼了?”
低着头的陈容,点了点头。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抚过陈容的肩膀,那手指如蜻蜓点水一般,拂过香肩,搭在了窗棱上。
不经意间,他把她罩在了阴影下。
他低下头望着她。
随着他的动作,一头墨如缎般垂下,拂过陈容的脸颊,柔柔相触,似粘似离。
“卿卿。”他吐出的温热清爽的气息软软地扑在她的脸上,令得阳光下,她柔细的汗毛晃动着,好生痒痒。
王弘低叹一声,温柔无比地说道:“卿卿这个寻思良久的好法子,被我给听到了,怎办是好?”
他低下头来,鼻尖轻触她的额头,软软地安慰道:“要不卿卿再另思一个?”他扁了扁嘴,有点无奈地解释道:“卿卿是知道我这个人的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一旦知道,便会忍不住要cha手,会忍不住做些安排。”
他长叹一声,颇有点对自己无力地继续说道:“嗯,便是家族啊,陛下啊,想给我安排娶妻什么的。我一想到我这里洞房花烛,我的卿卿在那里拍掌称快,蠢蠢欲动地寻思着退路,我就不快活了,我也不喜欢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很小心很小心“卿卿,你说怎办是好?”
他的声线,特别特别的温柔,他的语气,特别特别的轻软,那呢喃低语,于万般绵软中带着某种稚气,于无比温柔中带着一种任性。
陈容本来便倾情于他,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语言?当下她红着脸,向下一缩,广袖就势捂着自己的头和脸,陈容闷声大叫道:“你,你退远一些,还有,别叫我卿卿”
叫到这里,陈容倔强地抬头瞪向他,警告道:“王七郎,我现在是出家的女冠你不许叫我卿卿”警告声落下时,陈容已把自己重新武装好。当下,她木着脸站了起来。
刚要伸手推开王弘,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应姑在外面禀道:“仙姑,陛下派人来了,说要接你入宫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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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魏晋的门第观念实在是牢不可破,我知道有不少习惯了我写绝对女强的读者,看到现在有点气闷。可没有办法,我试了又试,也没有办法在那种数百年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社会里,写出个像卫洛欲紫一样,拥有个人绝对势力的女强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