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居然下雪了。
五月的天气,即使是在极冷的北方长大的我也是很少见到这样的雪的。
我在房间里听着歌。cd里有我喜欢的音乐,舒缓而哀伤。我喜欢这样的有点哀婉的东西,包括现在外面的五月雪。看着这样的东西,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温暖且幸福的——这种感觉对我很重要。
5月的第一天,我的牙齿在吃饭的时候忽然被一粒小沙子咯掉了一块小小的碎片。很怪异。我之前并不知道原来牙齿也是这么容易破碎的。我之前一直以为牙齿是我身上最最坚固的东西,现在看来,其实一样不堪一击。
牙医说这么小的碎片对牙齿来说是无伤大雅的,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缺了一小块的牙齿却多了一个锋利的刺,划破了我的舌头,弄得我一嘴都是血腥味,怎么漱口也漱不掉。
于是,整整一天,我都拒绝和丁涛说话——总觉得自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很怕他会问我是不是刚刚吸过别人的血。丁涛早就说过我像吸血鬼的。他说,除了吸血鬼,哪有女生会何人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别的人眼睛反而没事盯着人家的脖子看的?他说,除了吸血鬼,哪有女生会整天绷着脸却没事在别人受伤流血的时候一脸欢喜?他说,除了吸血鬼,哪有女生会不顾着睡觉美容整天昼伏夜出整夜整夜的游荡在网上的?很多时候,他说着说着,我自己也怀疑我是吸血鬼了。是的。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从不看他的眼睛,至多只是抬起头,看着他脖子左右的位置。还有一次,他不小心弄伤了手指,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我急忙去帮他吮伤口止血,后来据他说,我吸他的血吸得一脸的微笑。他说的也没错,我几乎昼伏夜出黑白颠倒的,每天晚上必定上网上到凌晨,天色微蒙的时候我才会睡觉,搞得寝室人怨声载道。
我舔一舔自己确实很锋利的小虎牙的牙尖,其实确实有想咬他一口的冲动。但是,这决不能让他知道。
下着雪的五月天里,丁涛说想去江边转转。我看看外面飘着的硕大的雪花,以及被瞬间融化的雪花弄得湿漉漉脏兮兮的地面,静静的抱起一摞书,走向了图书馆。
这样的天气里,雪花是只能看看的,不像冬天,可以握在手里把玩。这个道理,我知道,不晓得丁涛他懂不懂。
我在图书馆里没头没脑地到处翻着书。我想找一本小说,最好是不动声色地讲述着一些琐事的那种,但是我找不到。桃若笑话我,说这种书根本就不会有人写的——那种不动声色的琐事岂不和我们每天白开水式的生活一样?写出来又怎么会有人看?
桃若说自己是个五毒俱全的女子,和我的波澜不兴决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她却喜欢和我在一起,她的说法是只有我这样的麻木不仁才能抵得了她的毒,做得了她的朋友。而我却是很钦佩她的,因为我知道我并不是麻木不仁,我只是胆小如鼠。
不晓得为什么,虽然没有去江边,但是我却感冒了。
发着高烧的我有点昏昏沉沉,神志很不清醒。求着桃若陪着我到校医院去打吊针,连针刺进我手背我都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药有一点凉。桃若说一定是我晚上上网上得太晚了所以才着的凉,又说我再这么下去就要变成蜘蛛精了整天趴在网上。说着说着,她忽然停下来,端详了我半天,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我发了烧,脸色红扑扑的,看其来好像气色不错的样子,比平时吸血鬼似的冷冷的僵尸脸漂亮多了。我四处张望,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像她说的变美了,结果终于在玻璃窗反射中看到了自己蓬头垢面的嘴脸,到底还是灰了心。
桃若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我说话,校医院的静点室里还是很冷的,她怕我这样睡着了病反而会加重。而我早就没那么多意识了,脑袋晕晕的,恨不得直接睡死过去。不过我终究没睡着,因为,丁涛来了。
他和我一样,挂着个吊针,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输液袋里的药,那样一滴一滴地流下来,似乎很凉的样子,静点室透风的窗子里又挤进来一阵冷风,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那边,桃若没心没肺的和丁涛聊了起来,全然不顾我已经冷得发抖了。我昏昏沉沉中,不知他们在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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