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无心的玩偶

儿，那些女人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似的，一个个缠着他不撒手，让许婷怀疑刚才的老家伙是不是阴谋要把他活活榨干。

    整天吹自己能干能干，干吧，干个够，看干完能不能减重十斤！

    她对着屏幕瞪眼心里骂了一句，躺下一闭眼，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这床用了什么奇怪的技术，人躺在上面就像是飘在温热的海水中，玻璃盖合上时，许婷甚至有了种自己正要进行宇宙航行的错觉。

    但她承认，这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夜，感觉每个细胞都焕发出了生机。真不知道这么个睡眠舱一样的床得多少钱，她盘算自己这一票干完之后的奖金要是够买，完全可以考虑往屋里安一个。

    就是老韩八成不乐意，这玩意一扣盖子，里面顶天再多一个小孩，想俩人在里面翻云覆雨是不可能的。

    望着一屋子的超现实家具发了会儿呆，女仆很准时地在许婷洗漱完毕后送来了温度恰到好处的早餐。

    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甚至吃不出用的是什么烹饪方法，那看上去像是三明治的早餐，她一直到吃完，也无法判断自己咀嚼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很好吃，口感也很细腻，但就像是用巧克力做了一坨十分逼真的大便，嘴里尝到的和眼睛里看到的出现了明显的差异，会导致大脑出现短暂的矛盾情绪。

    屏幕里的韩玉梁还躺在床上，人都已经被无数娇美的裸体淹没，看床边掉的那些纸巾团，他大概整整奋战了一夜。

    真被榨干也是活该！许婷皱皱眉，在心里哼了一声，换上自己习惯的装束，绑好马尾，要求出去转转。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搪塞或者犹豫，很快就呼叫来了另外两个高挑艳丽的姑娘，充当她的向导。

    稍微跟这些女人沟通几句，多用些心思，许婷很快就发觉到一股奇妙的违和感。

    褚佩里没有说实话。

    这些女人会听从她的命令——并不是很准确的描述。

    这些女人根本不会拒绝任何命令，恐怕才是事情的真相。

    她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这次负责给许婷当导游的，自称203G11和202B09。

    许婷问她们这编号的具体含义，她们表示不知道。

    离开住宅，走在宽敞到有些空旷的广场上，许婷一句接一句地提问，而G11和B09两个年轻姑娘就像是人工智能产物一样，有问必答，回答得像是提前预备好的模板一样。

    她尝试跟这两个向导拉近关系，可很快就意识到，不管是金发的那个还是黑发的那个，都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波动，永远挂着甜甜的、亲切的微笑，永远一口一个愿意为您效劳。

    而彻底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儿，是因为许婷寒暄一样地说：“11，这种大热天，你还穿长裙，不闷得慌吗？”

    “是的，有点热。”G11很快回答，下一秒，迅速解开腰带，脱掉了长裙，匀称的下身只穿着一条三角裤，继续在前面淡定自若地领路。

    许婷楞了一下，跟着说：“你这条内裤也不太好看啊。”

    “是的，真有点不好看呢。”G11弯下腰，把内裤也脱掉了。

    “下半身都光了哎，不如全脱了怎么样？”

    “好的，感谢您的指点。”性感的金发女郎像是柜员小姐一样很有礼貌地说，然后，脱掉了上衣和乳罩。

    只剩下鞋子的女郎，没有半点神情变化，继续双手交叠在小腹，用很婀娜的姿态迈步前行。

    “站住，”许婷的眉头拧到了一起，飞快下令，“蹲下，站起来，蹲下，站起来，蹲下，站起来。”

    每个命令都得到了完美地执行，根本不管身上全裸的状况下蹲低有多么羞耻，G11就像是大脑被植入了程序一样，迅速随着许婷的命令而动作。

    “深蹲五十次。”许婷退开两步，抱着手肘下令。

    G11马上开始以非常标准的姿势做起了深蹲，看似丰腴的肉体，在循环的动作中迅速展现出藏匿的力量。

    “你，脱光后，俯卧撑二百次。”许婷扭头看向B09，下令。

    黑发女郎一样没有违背她的命令，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温柔而亲切地微笑着宽衣解带，然后，一丝不挂趴下开始做俯卧撑。

    女性臂力偏弱，没有刻意锻炼过的情况下，俯卧撑通常是弱项。

    但B09做得很轻松，看起来匀称的身段没有什么肌肉感，依然把俯卧撑做得相当完美——甚至还是窄距。

    当遇到不管什么命令都会马上照做的人，真是很难不生出一些阴暗可怕的念头。

    许婷晃了晃脑袋，叫停，让她们起来擦汗，下令说：“带我去见见你们的主人。”

    “抱歉，此项命令没有权限。”两个女郎就像是共享了发声器官一样，异口同声回答。

    “你们的真名是什么？”

    “203G11。”

    “202B09。”

    许婷拨了一下辫子，有些恼火，“11，你就叫这个？你的姓氏呢？”

    “我没有姓氏。”

    “你被洗脑过？”

    “我的大脑很干净，并不需要清洗。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别的服务吗？”

    许婷忽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这两个活色生香看不出任何毛病的女人，难道其实根本不是人？

    “你们是机器人吗？”她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B09很淡定地回答，“我们的器官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无机物植入。”

    这倒是，想必机器人不至于因为俯卧撑和深蹲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你们的父母是谁？”许婷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抛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两个赤裸裸的女人一起摇了摇头，表情都非常一致，“我们可以做母亲，但并没有母亲。”

    “哈啊？”情况越来越诡异，许婷感觉自己好像误打误撞闯进了什么奇怪的科幻电影中，“你们没有母亲，难道是地里种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没有权限说明。”

    许婷斟酌着问：“那……09，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啊？”

    “我出生就在这里了。”

    “啊？那你呢，11。”

    “我也是。我们在这里降生，乐园就是我们的一切。”

    等等，不对劲，这两个女人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八、九岁，金发那个往大了说，二十四、五也有可能，往她们出生的年份推算，说不定正是大劫难的时候，那时候就有“乐园”的存在了？

    “你们都几岁了啊？”

    让她惊愕又恐惧的答案，出现了。

    G11微笑着说：“我们没有您知识中的那种年纪。如果非要按照常识中关于年龄的定义来说的话，我已经出生四天了。”

    B09微笑着补充：“我比较年长，我是2月出生的，昨天刚满月。”

    许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那个……你们这里，和你们一样的那些女人，年纪最大的……多大啊？”

    “11个月，已经接近死亡了。毕竟我们的寿命只有一岁左右，怀孕的话能够延续到孩子降生，但是最近都没有什么怀孕的机会。”

    这里年纪最大的才11个月？老韩你完蛋了，你身边都是些不到一周岁的……好吧，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些“人”显然不正常，不能用常识来理解。

    “那……你们这些知识，都是从哪儿学的？”许婷向后退了两步，倒不是担心被袭击，而是本能让她不愿意离这样的异常生物太近。

    “从诞生的时候就会。”G11的笑容非常甜美，“难道您不是吗？”

    我不是啊，我上了好多年学都不敢说会了多少东西，你们这……一个近些年已经稍微有点冷门的词忽然钻进了许婷的脑海，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们……难道是克隆人？”

    “科隆人？”B09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们就是乐园的人，从没去过科隆。我们生在乐园，死在乐园，一切都属于乐园，一切为了乐园居民服务。我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看着两个赤裸女郎脸上甜美亲切的微笑，想到韩玉梁身边那些纠缠不休仿佛没有羞耻心和独立意志的肉体，许婷忽然觉得一股寒气从尾骨向上升起。

    原来这才是乐园的真正价值吗？

    一群可以被完全操控，任意处置的“人”。

    虽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她在这一刻，脑中闪过的词，的确是“亵渎”。

    这是妄想成为神的自大人类，对自身的最严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