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沈佩之很温柔,温柔的简直不像话。
用“温柔如水”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刚刚狂妄自大的模样,分明和刚刚那个他判若两人。
可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
几名实习医生看的有些傻了。
对于沈佩之,他们更多的是在金融杂志以及莱城日报上面看到。
关于他的传闻,也都仅仅是传闻而已。
如今看到现实生活中的沈佩之,尤其是公众眼里看不到的沈佩之。
他们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趁机多看几眼。
直到耳畔边响起主任的咳嗽声,几名实习医生才如梦初醒,投身于缝合手术中。
………
凌晨四点半,叶微澜被送进顶层的SVIP病房。
额头部位大约五公分左右的伤口,缝了整整八针。
伤口周围的头发也剃掉了一些。
缝合的那些针线就像是一条蚯蚓似的,伏在叶微澜的脸颊上不肯离开。
就好像她脸颊上的肌肤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在吸引着它们。
碍于打了麻醉的原因,此时的叶微澜睡得很香。
大大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伴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宛若空气里漂浮着的羽毛。
唯独那额头上缝补针线的位置,却是那么的骇人心魄。
而这伤口的来源,则是拜他所赐。
沈佩之拉开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温和的双眸也在看到妻子这幅模样后,红了眼睛。
他伸手抚摸上叶微澜红肿的眼睛,这丫头到底哭的有多伤心,就连眼睛也哭的这般红。
不用说,仅仅是用想的,他也能想出来,她哭的撕心裂肺的画面。
这事,终究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对不起她。
就在他那略有老茧的指腹触碰到叶微澜额头上的伤口时,睡梦中的她猛地颤抖了下。
纤瘦的身体也在那被子下明显的晃了下,发出轻声的呓语:“疼…疼…好疼……”
打了麻药后还这么疼,那之前呢?
她到底会有多疼?
几乎是在听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沈佩之便立即收回了手。
他不敢去碰妻子的脸颊,不敢去碰妻子的伤口,生怕自己的粗鲁会让她疼痛。
“疼…疼……”
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药性过了些许,睡梦中的叶微澜不时的发出轻声呓语。
只是她那脸颊却比白墙还要白上几分。
沈佩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贴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道:“澜澜不怕,老公在这陪着你呢,老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乖乖的睡一觉,等明天睡醒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好不好?”
睡梦中的叶微澜似是感觉到了来自于沈佩之身体上的温度,以及他的关心,原本恬躁的神情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很快再度熟睡。
见妻子这么乖巧,沈佩之的眼睛更红了,眼眶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打转。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讨厌。
沈佩之抬手擦了擦,而后将妻子的小手转过来,连连朝她的手背上亲吻了好几口,苦涩的看着妻子说:“我就知道我们澜澜最乖了,你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