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温柔,宛若湖泊里泛起的丝丝涟漪。
这个点,恐怕睡梦中的他也在跟自己道歉,跟自己解释吧。
不然的话,昏迷至极的人,又哪里会有知觉说出这样的话来。
瞧着他眼眸底下的青紫印记时,叶微澜叹了口气,“做那些事情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说后悔的人也是你,沈佩之……做人可不能这样反复不定,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获得原谅。”
话落,她掰开他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开。
哪怕是还在昏迷中,沈佩之也能察觉到她要离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便伸出手扼住她的小手,生怕她逃离自己的世界。
沈佩之不想把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给舍弃掉,他已经在用力弥补,用力的在拉回他和妻子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件事,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那天午夜凌晨,退出妻子身体里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了,搂着妻子的腰身在她耳畔边,反反复复的跟小丫头道歉,企图获得她的原谅。
起初妻子不理他,背对着他哭,沈佩之自知心中有愧,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第二天竟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收拾行李跑去宿舍住。
这一住就是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里,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短信。
有时候即便是他开车来A大找她,隔得老远看到自己的时候,小丫头便拔腿就跑。
就好像他沈佩之是什么洪水野兽,只要稍微靠近他,便会被吃的血肉分离。
沈佩之被自己这个22岁的小妻子逼得手足无措。
他活了三十四年,哄人的伎俩几乎全无。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也不会哄人。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对于沈佩之来说,处理起来都简单的不得了。
可偏偏在哄妻子这件事上,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他不知道怎么办为好。
叶微澜不知道他梦到的究竟是什么画面,只是他紧扼住自己手腕的力度真的很大。
她被这力度捏的手腕酸疼酸疼的,就好像是快要断了似的。
脑海中忽的闪现过什么,她大着胆子微微俯身,吻上了沈佩之那张略有些干枯的唇瓣,给予他一丝丝的安定,在他耳边低声喃语道:“佩之…我不会离开的,你先放开我,我去换水,给你擦擦掌心。”
果然,没过多大会,那条紧扼住自己的手臂便缓缓松开,随后落在了病床边。
叶微澜叹了口气,端起那盆冷水朝洗手间走去,将那些冷水系数倒进马桶里,又换上了温热的水,使劲揉搓了很久毛巾才走出来。
刚刚给沈佩之擦过身,现在擦起手简直是轻车熟路。
叶微澜托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
在擦拭到中指的时候,叶微澜停了下来。
只因沈佩之的中指上,有一片被香烟烫伤的黑色印记。
她握紧了手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力度过大,导致睡梦中的沈佩之眉头皱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