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的主卧室里,沈佩之身穿黑色翻领排扣衬衣,下身配着条同款的黑色西裤,阴沉着脸,一身戾气的端坐在咖啡色的真皮条纹沙发上,姿态雍容的叠放着双腿,手中夹着的雪茄正冒着徐徐烟雾。
不多时,便弥漫整个卧室。
从这头到那头,系数都被尼古丁的味道所占据,侵蚀。
叶微澜被这味道呛的连连咳嗽,精致的五官也因鼻息处吸入的烟雾而变得扭曲在一起,澄澈的双眸早已变得通红通红的。
若是在以往,沈佩之当着自己的面抽烟,她肯定会从他手里把烟夺走,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
可是这一刻,她不敢,也没有这个胆子。
她生怕他会大发雷霆,摔门离开,再也不回这个家,再也不要她这个妻子。
她不知道时景轩说的那些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他心里有多无法释怀,叶微澜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很想跟他解释,很想告诉他,时景轩说的都是假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可是这一次,他还会相信她吗?
叶微澜拢了拢身上穿着的淡蓝色针织衫,攥紧了衣服,双眼红肿的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沈佩之。
从进来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逼问,没有暴躁,就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烟。
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冷戾气,令人如置冰窖,不敢再靠近一步。
就好像,只要朝他靠近,就会被他用刀柄一刀毙命。
卧室里很安静,安静到落地窗被狂风吹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都宛若电闪雷鸣。
玻璃窗每发出声音的时候,都像是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在叶微澜的心尖上。
她就像是一尊石像,站在沈佩之的对面,紧绷着所有的理智,不敢乱动一下。
这样的沈佩之,令她害怕,令她恐惧。
这样的沈佩之,自从和他相互表白心意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边忽然响起他冷漠的声音,“时景轩说的那些话,想好怎么欺骗我了吗?”
“欺骗?”叶微澜难以置信的看向沈佩之,声音嘶哑的喃喃两句,泪眼模糊,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说时景轩说的话,都是故意激怒你的,都是假的,佩之,这一次,你还会相信我吗?”
呵……
比起其他欺骗他的话,还能有什么话能够比这句来的更有震慑力。
沈佩之嗤笑,他无耐的摇了摇头,抬手把香烟放到烟灰缸里轻弹了几下,随后送至唇边抽了几口,放下双腿站了起来,语气冰冷的说:“你不会知道,从别墅门口走到卧室,我究竟用了多少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对你发脾气,不动手打你,微澜,我给过你机会,可…你还是骗了我,我们两个人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居住在一起,这段时间我会住在公司,不会再回来,你什么时候想好怎么跟我解释,打电话给苏曼,我会接你的电话,这段时间你最好呆在别墅,不准踏出别墅一步,不然的话…这段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我无法跟你保证。”
话落,沈佩之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沙发后背上放置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