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白色手机等了半晌,久久未得回复,周元索性伸了个懒腰,洗漱下楼。
饭厅内的窗户朝阳,晨光在桌边推移,圆桌中心的茶盘上搁着袅袅腾雾的热饮。
融融的暖意引导着周元走过去,于桌边拉椅坐下。
拿铁的奶泡还未沾唇,候在一旁的佣人便上前询问她早餐选择,“早餐您是吃中式还是吃西式?”
周元愣了愣,搁下杯子,随口问,“哪种更好?”
佣人笑了笑,“都不错,要不一样给您来一份?”
估摸着傅煜出门急,回来兴许还要一起吃饭,周元稍想了想,即拒绝道,“算了,来份西式的吧。”
约莫十分钟后,早餐端了上来——培根蘑菇炒蛋吐司配芝麻叶沙拉与布拉塔芝士。
经黄油煸炙过的蘑菇香气逼人,煎脆碾碎的培根洒于顶部,与生嫩滑蛋相佐,咀嚼间释放多层次口感,涂于吐司上的白酱轻薄,若有似无地触碰舌尖,却赋予更浓郁的风味。
热食过口,微感油腻,遂转而将布拉塔芝士切开,伴橄榄油黑醋简单调和过的芝麻叶一同入口,霎时清爽。
饶是周元精于享受,却也不得不暗暗叹服傅煜更为深谙此道。
不过未待她用完,外间便传来开门的动静。
抹了抹嘴,周元起身,朝外一眺,就见傅煜跛着脚进了客厅。
“你起来了?”
“一早起了,你…扭到脚了?”
“…嗯。“
兴许未料到她在楼下,傅煜的情绪未经润饰,冷肃一应显露在面。
撑着沙发扶手,极轻地抽了口气,他缓缓坐下。
“你这…要紧么?”
“…没多大事儿。”
薄薄的眼皮恹恹地眯着,显然疼痛感强烈。
挨着他坐下,周元伸手撩起他的裤管,小腿皮肤上,大片紫青瘀痕乍眼。
皱了皱眉,刚想问这伤的成因,可甫一联系起他交代过的去处,到嘴边的话当即拐了弯,“…找点药涂?”
拍开她的手,傅煜满不在乎道,“涂不涂药,好的速度都一样。”
张了张嘴,周元最终选择缄口不语。
一阵冗长的沉默。
阖眼仰靠了会儿,傅煜似是缓过少许,睁眼问,“你不好奇我怎么弄成这样?”
“不好奇。”
“哟,稀奇。如果我硬要说呢?”
话虽如此,傅煜却并非想说。
此番若是换作他以往的身边人,必然恨不得将虚情假意发挥极致,上前嘘寒问暖,再借机照顾一番,加深热心印象,由此拉近彼此距离。
只不过如他这般外热内冷的人,对这种浮于表面的殷切别说感激,大多只有厌烦,觉得对方没有眼色。
因此当下周元的冷处理,倒叫他舒适。
周元提唇,“那你非要说,我就听着。”
哼笑一声,傅煜胳膊肘戳她,“走,陪我上去躺会儿。”
换了睡袍后,傅煜睁眼倒在枕头上,半天未说话。
饱餐一顿,周元在静谧中,眼皮逐渐发沉,消散未久的困意重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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