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候……上班的时候……
我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所有的恐慌都从那只黑洞里面喷射出来,一塌糊涂。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的生活如此平淡,怎么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动辄就这么狗血?
他是千年不化的妖孽,我是冥顽不灵的魔女。他不是电视剧里的悲情男主角,我也不是小说里的苦情女一号。
再说了,林溪他那么健康,从云南回来之后还去做了体检,他分明说,体检结果很健康,怎么可能……
我突然心里一紧,正急匆匆地抬起步子,脚下却突然一滑,一瞬间的恍惚,我便已然摔到了地上。
林溪的体检报告,我并没有看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一直以为,他的一切转变,都发生在去美国之后,在那里他跟小曼姐朝夕相伴,比肩而战,终于旧情复燃。
现在想来,在拿到体检报告之后,他就变了许多。
再也没有催着,让我去告诉爸妈我俩已经交往的事情。就连我主动请缨,都被他轻巧地拒绝了。他看我的眼神更加温柔,却也更加复杂。更喜欢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和鬓发,却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只是当时,我只以为这是蜜恋中的人惯常的举动……
我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落身上的雪花,就从包里拿出手机来,要打电话给徐阳。
却忘了我已经在雪地里呆了太久,摔倒的时候双手埋在雪里,手指早已冻僵。电话拿出来之后,我还没来得及找出徐阳的号码,就把手机摔进了雪里。
我搓了搓手,慌忙把手机捡起。电话通了,我顾不得寒暄,张口就问,“徐阳,你前段时间说,上班的时候见到了林溪?”
“嗯。”
“在医院?”
“嗯。”
“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良久我才听到徐阳的声音,“一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慢慢跟你说……”
☆、第52章一切事出皆有因
那日的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偶有枝杈“咔嚓”一声落在地上,很快便没了痕迹。鸟雀早已不只所踪,放眼望去,只觉得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似是将一切都给埋葬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也是铺天盖地的大雪,梦里也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却突然间土崩瓦解,猩红的血溅在苍白的雪上,分外扎眼。
林溪病了,病得很严重。
原来我一直生活来一个残忍而又温暖的谎言里。林溪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恶魔,逼得我对他退避三舍,却原来,只是为了瞒着我而已。
都说真相总是残忍的,我从来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这般认同过这句话。我宁愿林溪是个恶魔,宁愿他伤我、嘲我、捉弄我、甚至玩弄我,宁愿让他与小曼姐在大洋彼岸举案齐眉、和和美美,宁愿自己在这边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愿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徐阳说,他这个样子,乐观的话,也只能活个两到五年。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家去,路过林溪家门口的时候,怔怔地在那里站了许久。
终于,我抬了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陈阿姨。她愣了一下,拍拍我身上的积雪,嗔怪道,“你没有打伞吗?怎么淋成了这副样子,快进来暖和暖和……”
“林溪呢?”我没有动作,定定地开口。
“这孩子,下午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在美国,还没回来呢!快进来……”
“我都知道了,”我看着阿姨关怀中略显僵硬的表情,强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热泪,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生病了,对不对?”
“你怎么……瞎说呢!他在美国好好的,我跟你林叔叔正打算……”
“去美国吗?阿姨,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我再也忍不住了,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语带哽咽,“林溪他……他的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是不是?”
陈阿姨张了张口,似是还要说些什么。我却不等她说出口,径直往林溪屋里走去,边快步走,边大喊着,“林溪——”
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不留一丝余温。陈设似乎没什么改动,可是却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
陈阿姨站在我的身后,哽咽着开口,“他不在这里。”
我回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阿姨,你让我见见他。”
那天晚上,大雪把整个世界映得恍如白昼,陈阿姨就那样一瞬不瞬看我许久,终于抬手掩了掩脸上的泪,说,“走,我带你找他。”
那个楼房离我们的住处不远。阿姨说,这是林溪之前买的房,本来是打算做婚房的。阿姨还说,林溪住在七楼。
我犹记得,我曾经跟林溪说过,我喜欢“7”这个数字,出口轻柔,娓娓动听。我说,这是我的幸运数字。
可如今想来,凄凄惨惨,总不如长长久久。
林溪开门的时候,显然没想到会看到我。他错愕地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突然神色慌乱,伸手便要关门。
结果,自然没有得逞。
我将自己的身子靠在门上,使出全部的力气推着门。我小时候曾经跟林溪掰过手腕,他总是很不屑地看着我,勉为其难地伸出左手,道,“来吧,我是男生,又大你五岁,就让着你点。我用左手,你用两只手,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我们这样掰过好多次,可是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但现在,就在我以为我要浑身解数与他抗争许久才能推开门时,门却已然开了。我听到林溪难掩慌乱的抱怨声,“妈,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一一她……”
我不知道陈阿姨后面说了些什么,因为我已经无法听下去。眼前的人是林溪,可是他双目通红,黑眼圈浓重,冷峻的下巴分明尖锐了许多,颧骨凸出,瘦得吓人。这是林溪吗?
我突然觉得鼻腔里酸涩的厉害,再不敢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索性迈开步子,径直走进屋里去,却听林溪急道,“程一一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我都要跟小曼……”
“跟小曼姐结婚?”我抽了抽鼻子,转过头来却笑了,轻柔地问他,“可是,林溪,小曼姐人呢?”
他怔忡间没有言语,我便已强行扑入他的怀里。他正作势要推开我,我紧紧地抱着他,委屈道,“林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几个月不见,他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抱起来只觉骨瘦嶙峋,十分的硌手。
我犹记得当时去云南的时候,我们在汽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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