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凌思的一只手和两只腿都绑着甲板和绷带,却举着她完好的那只手,笑着说,“你看,至少还有一只手能开门呢。”
比起还在病床上的时候,凌思看起来确实要精神了许多,因为做颅内手术被剃得光秃秃的脑袋,如今也长出了,不过因为时间不长,还只是短短的发茬,跟刺猬似的,倒是看起来很多了几分活力。
“是林阿姨回来了吗——”卢诗臣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门口的李松茗,表情凝固了一瞬,“松茗?”
“卢老师。”李松茗语气淡淡的叫道。
等待医院下达启程通知的这些天,李松茗还是在医院照常上班的,卢诗臣很忙,藏着几份刻意的忙碌,所以即便是在同一个科室两人也碰不上几次面,而李松茗,浑然看不出来他前些天还在和卢诗臣说“我不会放手的”那种样子。
卢诗臣想,或许李松茗终究是要放下了,即便是说再多倔强的话,也到底只是个寻常的年轻人,这段短暂的恋情,于他漫长人生中,终归只是短暂的一瞥。
凌思推着轮椅往后退,让开了路,让李松茗好进来。
李松茗很轻车熟路将手上的纸箱放了一半在门口的柜子上,扶着箱子换了鞋之后走进客厅,卢诗臣看着他,说道:“怎么来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我们不在家……”
“说了的话,你会允许我来吗?”李松茗抱着纸箱走到了卢诗臣跟前,看着他说。
“这说的什么话,”这样的情况下,卢诗臣自然不能说不允许的,只能礼节性地微笑,“当然能来——不过,你手上拿的什么?”
纸箱并未密封,因为距离很近,卢诗臣一眼先看见的是放在最上面的一盆绿萝,卢诗臣很眼熟的绿萝,虽然无法从绿萝的样子辨别出来,但是从隐约能够看见的暗蓝色的花瓶可以看出来,这是李松茗之前从自己这里带走的“回礼”。
难道是分手了就把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退回来?看着这盆绿萝,卢诗臣很难不如此想到。这算是李松茗接受分手这件事情的信号吗?
分明是应当让人轻松的事情,卢诗臣的心脏里却挤进了一点酸涩的东西充盈起来。
“这不是要走了吗,我那边的房子退掉了,还有一些行李没有地方存放,”李松茗说道,他直视这卢诗臣说,“可以存放在卢老师这里吗?”
卢诗臣愣住。
“不可以吗?”见卢诗臣一时没有回答,李松茗追问。
凌思的轮椅推到了靠近阳台的玻璃门边,膝盖上摊着课本,今年的中考早已经过去,闲着也是闲着,卢诗臣便叫她预备着复读,多少还是学一学。不过她虽然像是在看书,但是眼睛却并不在书上,一直在朝他们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