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近三年来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心理忽然感到一种深刻的寂寞,顿时就有了一种一吐为快的渴望,那冲动来的如此强烈,以至于无法用理智约束。
“老哥,咱们虽然走的路不同,可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呢,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上了哪趟火车,我两的相遇看似偶然,其实说不定是老天爷让我们彼此相逢呢。”
郑建江狐疑地看着郑刚说道:“兄弟,其实我一直没好意思问,我总觉得你不是凡人,虽然你的穿着和我差不多,可你的骨子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与众不同,赶快给老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刚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郑建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而我是自己从那里跑出来的……”……
自从爱山死后,郑刚已经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每天都生活在沉默之中,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的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想法和感受,只是苦于没有倾吐的对象,如今,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所积累起来的情感的潮水一股脑地朝着郑建江倾泻过去,整整一个多小时,郑刚就在这位认识不到三天的老哥面前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几乎成了一个透明的人。
看着郑建江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郑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连身子都觉得轻了几分,加上酒劲的作用,飘飘忽忽的,仿佛轻松的有点失重了。
等郑刚再灌下半瓶啤酒,郑建江反而好像清醒过来,严肃地说道:“兄弟,你也太善良了,你居然幻想着一只狗会主动吐出嘴里的骨头,我觉得那个王八蛋不但不会给你一分钱,他还巴不得你出门被汽车撞死呢。再说,他手里有了这么多钱,什么事情摆不平,你犯的是死罪,难道他还怕你去公安局自首?”
郑刚觉得郑建江的话虽然说得粗俗,可话糙理不糙,他倒不是那种一点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对尚融的分析基本上是准确的,其实不仅仅是尚融,也许谁处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有共同的反应,这就是人性的黑暗。
“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叫什么名字?”
郑建江忽然问道,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比郑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刚差点就把尚融的名字脱口而出,忽然就想起目前自己叫尚融,一个有趣的小把戏瞬间就在脑海里闪现,于是随口答道:“他叫郑刚。”
“兄弟,要想让他吐出骨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断他的狗脊梁。”
郑建江挥舞着肌肉发达的臂膀大声说道。
郑刚摇摇头,犹豫道:“他可是今非昔比呀,我躲着他都来不及呢……”
郑建江冷笑道:“那也未必,他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这样,等老哥把这里的事情了掉,就陪你走一趟,我倒想见识一下这王八蛋是不是三头六臂。”
郑刚听了心里一阵兴奋,为自己又找到一个盟友而高兴,毕竟这个盟友不比爱山,前者是出于贪婪才和自己同流合污,而郑建江则是出于江湖侠义之心,干起活来自然不是爱山之流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