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不想要,回去你应该待的地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永远。”尹宸秋大步离去。
不含感情,毫无眷恋的冰冷,将她彻底的推入漆黑的深渊,永远是站在他的身后,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独自寂寞。
为什么他不要她?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
“敏儿。”耳熟的叹息声响起,在判官的通报下,旋风赶至的赫轻轻揽着颤抖不辍的单薄身子,将震僵的她呵护在臂弯内。
“护使哥哥他不要敏儿宸秋哥哥说他不希罕敏儿这一次他是铁了心丢下我了”她痛哭失声。
“你冷静点,千万要挺住,这里的一切对你都会造成伤害,你不能在这里倒下。”赫稳住她濒临崩溃的发抖双肩,一反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严谨。
“护使哥哥,我好难受,头又晕又疼,从离开昆仑之后,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你的身子除了昆仑以外,哪里也去不得,你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极限?”她漾开凄美的笑靥,卧倒在赫的怀中,努力瞠大陷入冥暗的朦胧泪眼。“在还没见到宸秋哥哥之前,我不会倒下,不会倒下”
听着她傻气的呢喃,赫更加暴怒“那个混帐小子早就走了,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你到底想任由他欺陵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敏儿,你私自离开昆仑已经触犯天条,我不能再替你隐瞒”
“嗯咳。”天官打岔“我说赫啊,怎么都过了几百年,你还在干这等差事?”
赫没好气的回瞟“闭嘴!我爱干护使不成吗?”
“你怠疏职守,还敢大声?要不是有判官在这里顶着,她恐怕早就化为乌有。”
这样说来,也是对啦!偏偏他就是跟玉面判官不对盘。赫的眼角余光瞄过兀自埋首批写朱册的雅俊侧容,啧,无论过了多久,这家伙永远一派气定神闲、清心寡欲的模样,看了便火大。
不过欠了人情就是不得不放软姿态,谁让他是官阶矮了一大截的小小护使。
“我说判官啊,这回有劳你知会我一声,护使赫在此跟你谢过了。”赫不情不愿的拱手作揖,颔未沉,连腰都懒得弯,马虎得可以。
判官手中的笔再次顿住,微笑的说:“护使不必太过客气,都是分内之事,应该的。”
应该你个头哩!赫腹诽,表面倒是一派和乐“既然这里有判官把关,那我也不便久留,先将敏儿送回昆仑”
“哎呀!都什么时辰了?王母娘娘的寿宴都过一半了,走走走,赶紧去筹礼拜寿。”地官大声嚷嚷,要天官收工走人,先瞄向脸色骤然青绿的赫,再转向判官。“判官不走?今日王母娘娘大寿,最想看见的人肯定是你,你不去,就没戏唱啦!”
“等会儿吧!我还得留下来善后。”判官含笑的说,看着远处正在互诉衷情的一双姿影。
天地双官了然,点了下头,随即离去。
可恶又白目的地官,好端端的,干嘛要提起拜寿一事?分明是跟他作对赫暗谯。
“护使。”判官若有所思的垂望半晕厥的娇颜,好心的温声道:“这位敏儿姑娘不仅是触犯了天条,她的灵犀已经开了情窍,恐怕非得往上呈报才行。”
“我明白,只是于心不忍啊!”赫重叹一口气,低头看着泪湿的小脸,依然喃喃喊着宸秋哥哥,体温骤降,冷得像块冰,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蜕回原形,得火速返回昆仑才行。
糟,按这情势来看,纵使他有心包庇也没辙,说到底一句话,都是姓尹的茅山小子惹的祸!
“护使哥哥”苍白若雪的脸蛋微微仰起,忍耐着刺骨之痛,苦苦央求“求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先别说话,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到昆仑再说,现在我得想办法帮你灌注灵气,否则我怕你撑不过。”他边说边以眼角余光瞄着又在批写的某人。
察觉到赫的意有所指,判官淡淡一笑,掩好生死簿,慢条斯理的踱上前,充当帮手。
“好,回昆仑我们回去昆仑。”轻合双眼,敏儿任由沉重的身子漂流一般载沉载浮,一颗心再无牵挂、再无罣碍。
她的心寻觅不到一处可以栖息的地方,真的累了、倦了,作了这么长的一段梦,也该醒了,涉足千山万水,到最后仍是躲不过既定的天命,直到尽头,依然仅剩她一人。
灵犀啊灵犀,有了灵犀又有何用?
宸秋哥哥不要她,拥有再多的灵犀也只是徒然。
她不要灵犀了,不想再体悟七情六欲,不想再感受何谓分离之苦能不能不要了?实在太痛、太苦了,聪敏活泼的敏儿承受不住。
喂,你跟我玩,好不好?
我答应你。
说好的,绝不能反悔喔!
我答应你